他一进来就单膝跪下道:“大人,兰若寺来了五个人。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并丫鬟一人,还有两个壮实的护院。我知道的时候她们已经上山了,因为大人有令,我们不敢私自上山,于是卑职即刻回来向您禀报此事。”
“可打听到她们为何要上山?上去多久了?”孔生问。
他不疾不徐,安稳淡定,使跪在地上的衙役也安定下来。
衙役道:“禀大人,我们已经查核过她们遇到的指路人,说她们家郎君在兰若寺借宿,家里发生变故,于是赶往兰若寺投亲。指路人未问及她们的所投之人,线索暂时断了。至于何时上去我还不确定,不过她们的脚印还在,这几日雪花簌簌,若是时间太长只怕留不住。因而卑职猜测应该是丑时到寅时之间。如今已近午时了。”
张睿听他说话细致清楚,做事也似乎周全沉稳,不由得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此事刻不容缓,还是要尽早将她们劝下来为上。只是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一回,又来了个厉害的胡公子,松溪,防风,你们说该不该直接上去?”孔生给张睿和陆师爷斟茶,顺带征询他二人的意见。
“大人顾虑得是,此事事关重大,切不能莽撞行事。只是兰若寺屡次发生命案,凶手依旧逍遥法外,还是要尽快想出对策,否则她们……”陆师爷摇着扇子说道。
“不如我走一趟吧。”张睿提议。
“张公子有心了,只是你也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身的安危还无法保证呢,怎么好叫你冒险行事。我想着凶手再神通广大,诡计多端,也无法以一敌十,不如让张朗领了一列差役亲自走一趟?”陆师爷提议道。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人力或不可及……让我再想想。”孔生犹不能决定。
张睿想了想,终于道:“我想我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你。”
“哦?你现在要告诉我了吗?”孔生见张睿点头,立即道:“陆师爷,你带这小孩子去稍待片刻。”
陆师爷朝张睿挤挤眼,领着跪在地上的衙役出门去了,还贴心地叫走了门口的守卫。
“说吧。”孔生道。
“我其实是君山县的代理城隍,在任已经有一年零两个月了。”张睿怕他不相信,还用了一个引火术,将炭盆里的烈焰攫住,稳稳地送到角落的烛台上。
“早就知道你有秘密瞒着我了,没想到竟然是个大事。”孔生面无表情,看不清喜怒。“我听说君山县代城隍的大名已经传遍县内,许多人都曾到你家去祭拜,可见你并非要隐瞒这个消息。那我就奇怪了……”
孔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睿就赶忙接过话去:“我真不是有意的,不过这阵子没有做什么正劲的公务,遇到的杂事有比较多,我都不记得是不是跟你们说过我的这一重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