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你也看到他那个性格了, 他对管企业压根没什么兴趣, 也不耐烦应酬。但他跟我说那都不重要。”
“他觉得车祸是他的责任,但他一直不相信费辰那孩子会那么没了, 他说他记得出事故的时候,自己明明打了方向盘,那卡车即便要冲也都是朝着他来, 到最后死的人怎么也不会是那孩子。”
苏衍的眼眶莫名有点胀。
原来那时候肖烨梁狂打方向盘并不是情急之下胡来,是真得为了护着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
只可惜谁都没想到,在肖烨梁昏过去之后,又发生了那种不科学的事。
“他怀疑那孩子的死有蹊跷,所以他从他爸手里抢来了肖氏。希望借助肖氏董事长的影响力查出一个答案。”秦暖叹了口气,“正好他大哥那时候空难过世了。他们父子关在办公室里一个晚上,最后他爸把公司的继承权给他了。”
苏衍暗暗握紧双拳。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是肖烨梁继承肖氏的真正原因。
不是转了性,也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他。因为对他的愧疚。
联想到三个月前他在墓地碰见肖烨梁的场景,苏衍觉得一切都可以联系起来了。
“可惜最后查出来还是意外。”秦暖观察着苏衍的表情,继续道,“虽然听说以前在学校小梁和那孩子是死对头,但其实他和他爸一样,就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很多事都跟明镜似的。他跟我说过,很看好那孩子的才华,希望那孩子能拿奖,他说就算是世界性的比赛,也不可能有人能赢过他。”
这是肖烨梁的原话,不过秦暖只挑了一点来说。
剩下的什么您不知道他在我面前多可爱,这辈子就要他,迟早把人搞回来给您当儿媳这种话都不大方便说。
苏衍想起自己要去赛场的前一天晚上,肖烨梁强行要睡到自己寝室来,说要送他去比赛。
当时他还觉得肖烨梁突然那么好心,该不会是想拣重要的日子整他吧。
直到第二天,向来睡到日上三竿的肖烨梁起得比他还早,真得开出他那款全球限量版跑车在寝室楼下等他。
当时肖烨梁说,开你去是想让你多睡会儿,没想整你,就这比赛是国际大赛,你又是代表咱们学校的,输了我也没面子。
苏衍这才打消了疑虑,还跟肖烨梁道了谢。
“用不着谢,回头答应我件事就行了。”
“什么?”
“等你决赛拿了冠军再说。”
这一个再说就是整整五年。直到今天苏衍都不知道肖烨梁要自己答应他什么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秦暖屋前。
秦暖的语气依旧沉重:“当年他受了重伤,是我陪在他床边。我亲眼看着他想拔掉身上所有的输液管,像疯了一样要往病房外面冲,要不是后来好几个人医生护士一起进来帮忙拦着……费辰去世的那天是个雨天,我听横叔说,后来每年但凡给那孩子扫墓,只要碰到雨天,他从来不撑伞,一站就是一整天。这两年还算好,有一年他身体才好,差点淋出了肺炎。”
字字句句都仿佛在往苏衍心里扎刺。就连秦暖开了房门他都没有察觉,还傻傻地站在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