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灵霜眼波清柔,略带打趣道:“说是第一次来,却对这儿的掌故知之甚详。”
穆澈一笑:“我一个闲人,喜欢听趣事罢了。”
这里说一回话,麟趾币的价钱还在水涨船高。
每次在一个高价将定之时,游九便懒懒开口加价,不说不少,就一千两,随之便是同一个咬着牙的声音把价继续叫上去,最终由那人拍得,足足花费十五万三千两。
这些钱就是铸个金孩儿,也绰绰有余了。
“果得麟儿乎?”不知哪间雅轩里一声促狭,明白的人都跟着笑了。
拍得麟趾币的那人拭掉额角的汗,也松口气地笑了一声。
他财大气粗是真的,膝下无子也没什么好隐瞒,家财万贯本是好事,然若身后没有继承,好事就变成尴尬事。只可恨那个不断与他争抢的小子,听声音还年轻,姥姥个腿的,再急还能急过他这年过半百之人?
被人暗骂的小子仍一副淡淡表情,吉祥若有所思地盯着游九,接下来几场留了心,果见他每每刻意加价,临界高点便收声,就有些明白了。
到下一场,所要拍卖的是一轴佛卷,相比之前问津者寥。
祢灵霜的侍女槿春叫价三千两,游九动了动唇,吉祥忙道:“九哥别抬价了。”
游九诧异看她。
吉祥嗓音同她雪白的婴颊一般清软软的:“九哥做得好买卖,也不好见人就宰吧。”
她虽与祢灵霜没什么接触,可公子还与她坐在一处呢。
游九:“这话我不懂了。”
吉祥唇角轻勾,露出一只得意的梨窝。“九哥之前恐从这里老板处,知道了参与之人的大概身份与相中之物,还有出得起的价钱极限,所以才能不着痕迹地抬价而不失手。”
她的声音很低,恰只有游九听得见,一副咱俩心照不宣的模样。
不错,还有一二分聪明。游九笑意淡漠,亦不遮掩:“依你看,那位郡主的出价极限是多少?”
把滑头用到了当朝郡主身上,还敢公然说出来,吉祥不得不佩服此人胆量,不由随他的话音问:“是多少?”
“不多不少,一万两。”低言一句后,似要证明自己的判断,游九高声道:“五千两。”
三楼上槿春道:“六千两。”
游九道:“八千两。”
槿春顿了顿,“一万两。”
游九:“一万两千两。”
槿春回头请示郡主,祢灵霜绣面无忧,想了想道:“罢了。本是清静物,不值当如此逞胜竟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