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苏福了福身,忙被吉祥掺住。
“多谢送来的棋具,费心了。”独苏往对方面上瞧了瞧,“姑娘仿佛也瘦了一些。”
吉祥弯唇:“那我才高兴呢。”
“闻听前几日你病了,不得去探,今日大好了?”
吉祥道:“姐姐挂着,已无妨了。”
两人一路行,一路说话。萱宁堂中,祢夫人也正在说:“初一上香回来,听说鹤心楼有斗茶的,特意绕去瞧了瞧,几层肆廛男女围在那儿,热闹得车马也过不去。后来才听说,原是雅比赢了的司茶姑娘。”
一番话明褒暗刺,正是祢夫人拿来探卫氏的。
依她心想,穆大夫人治家严谨,竟能容内院里的人出去抛头露面,必是那不知深浅的丫头求了穆澈,穆澈又受不住软话,向他大伯母说项所致,是以卫氏心中必不乐意。
却不知卫氏因着穆雪焉开办书塾一桩,许多从前看不开的事,都得让且让了。
她不喜欢吉祥不假,于这比茶斗茗之事,反而不放心上。
明知祢夫人话里话外是为向着祢灵霜,卫氏反觉这等气量窄了,淡笑道:
“小孩子小打小闹的,当不得一回事。我做女儿的时节,也迷过一阵子茶戏,彼时被家里惯得没边儿,自以为茶技一流,还去找内茶司的名手比拼,屡战屡胜,心气儿更了不得。后来才知道,哪儿是我高明,是他们收了我爹的银子,让着我呢……”
祢夫人讪笑一声,未等接言,回报说两位姑娘来了。
当下祢夫人顾不得说话,忙睁了睁眼睛,但见两个妙龄佳人一前一后进厅问安。
祢夫人只是耳听过吉祥,匆忙一眼,竟不辨两人之中哪个才是。
后头那个把头低着,孑立当前的女子则一派清风绰露,看来比祢灵霜更可疼几分。
祢夫人心尖一动,暗恨我见犹怜,何况于年轻男子呢?必然就是她了。面上一分不显,过去便要携这姑娘的手细看。
及近,后头那女孩不防抬头,祢夫人对上黑露露的一双眼,浑身打个激灵,登时怔在原地。
“这是浔彰伯夫人,还不见过。”卫氏在座上道。
二女一同施礼:“见过夫人。”
祢夫人目不错睛地盯着后头那女孩,仿佛又不敢看仔细,又怕看不仔细,头上的宝蓝点翠孔雀步摇碎响不休。
“你、你是吉祥……”
吉祥直视她:“回夫人,小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