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许久没有修理过了。
过长的发丝掩盖了青年三分之一的眉眼,将眼睛里的茫然空洞和一丝易碎的脆弱遮挡的隐隐绰绰。他叼着一支笔,蜷缩着腿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推门进来的动静都没有听见。
圆珠笔的细杆将青年的唇齿微微撑开了一道缝隙,能够看到在上面磨蹭的牙齿,和时不时无意识扫过的软红舌尖。
秦仄归目光落在青年的嘴巴上,有点儿移不开视线。他盯着看了好几秒,不着痕迹的吞了口水。喉结滚动。
“咕咚”一声。
秦仄归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慌乱的移开了视线,欲盖弥彰的清了清嗓子,就像是他刚刚推门进来看到青年一样,问道:“怎么了?”
“嗯?”方印空茫茫的眼神突然活络了起来,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灵魂,猫儿似的转头来看秦仄归,歪着脑袋,半湿的发跟着他的动作颤了颤,越发衬得他眼睛湿漉漉的。
“没。没怎么啊。”方印终于松开了牙齿,终止了对圆珠笔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问道:“你回来了,怎么样?和书意姐商量的怎么样了?”
青年直起身来,屁股不自然的动了动,碾来碾去往后蹭了半寸,像是要给秦仄归让地方一样,然后双手搭在笔记本的纸页一角,开始折磨本子,捻着页脚一下一下将其搓的卷起来,然后在用指尖推开压一压铺平。
这不是一个单次的动作。
方印的手指一直不甚安分的重复着这个动作。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秦仄归在看。青年似乎是有一点心绪不宁。但是那个状态看起来又不像是满腹心事,惴惴不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