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里只剩下了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
壁炉已经燃起了焰火,校长办公室变得很温暖。燃动的火焰推着屋子里的阴影摇晃,噼噼啪啪的细小声响,让这里变得有些像家。
邓布利多站在壁炉前,和西弗勒斯很相近。他的眉眼向下,一双湛蓝的眼写满疲惫。
“您想要休息吗?”西弗勒斯其实并不很在意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皮亚杰的处理方式也只是暂时缓和了矛盾而已。但有的东西是藏在心底的,是否认可一个人,厌恶的心结是否可以解开,靠外在的强势力量强压并不能做到。
邓布利多对西弗勒斯说:“人老了,精力不如从前。和我坐下聊聊吧,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不知道邓布利多把他留下来是想说什么,但他还是随邓布利多坐下来,还喝了邓布利多给他的蜂蜜水。
“巫师的诺言就是誓言,说出来就一定要遵守。你得到了他们的保证以后,却好像也不在意。我以为你会高兴一点。”邓布利多看得出这三个孩子没一个人把誓言当真。
西弗勒斯捧着暖融融的茶杯,说:“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杯子里的蜂蜜水甜度刚刚好,西弗勒斯想着等会儿回宿舍他还要多刷一会儿牙,清洁口腔。
“这件事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但如果你能觉得放松一点,那就要好一点。”邓布利多很清楚遭遇这样的事,西弗勒斯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平白被人针对,甚至差点丢掉了小命,而针对他的人受到的惩罚却并不严重,怎么想也很难觉得公平。
西弗勒斯感到水汽熏眼,把杯子稍微拿开了一点:“皮亚杰教授和您做出的处理决定,我没有异议。很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对于其他人,我暂时想不到自己应该有什么情绪。”
“皮亚杰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未免不近人情——他对学生好是很好,上课也很有趣,性格也很好,但在惩罚处理上是偏重的。
“我很理解他的想法,他希望对待你们都公平,你受到很严重的伤害,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但面对死亡的恐惧我想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体验。仅仅是扣分和劳动服务,确实不太够。”邓布利多其实并不喜欢惩罚这样的字眼,“但这样从严的处罚,往往也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那您减轻了惩罚,他们又会为此真心认为他们做错了吗?能知道这一切的责任在他们自己吗?”西弗勒斯捧着杯子的手用力。
邓布利多叹息,说:“年轻人总是会犯错,老师们能做的是引导。我们规范学生的行为,又理解支持学生的个性,我们种下正确的种子,也期望所有的学生都能理解并牢记在心,伴随他们一生,使他们受益一生。可对一些事的理解,总是碍于他们现在的认识,受困于眼前的情绪,也就难以完全理解我们的做法。”
惩罚是为了让他们了解自己的错误,并真心悔过。可往往受到惩罚的学生不会往教授希望的方向想,而是钻进另外的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