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晓得是自己犯了错,也想好要给姬相一道歉,可此刻她心头被青阳这淡淡的三个字一拂,顿时变得酸溜溜的。
这委屈仿佛并非是因为眼前的事情,而是一腔沉寂多时,长久地潜伏在心底,终于被青阳这三个字唤出来的委屈。
“我知道了,”如芷声音里带着一点儿哭腔,“这次是我错了,我会再给暨阳送别的东西去。”
除了如芷刚出生那会儿,姬相一再未见到她哭,她从小就是硬心肠的调皮混小子,何曾被什么事情逼得哭过。
这要是让妙芜知道了,非得一年不再理他。
“行了行了,”姬相一撇过头,“你要拿我的炉子去送,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个当爹的,难道还会舍不得一只炉子么?只是这一只实在珍贵,你若是愿意,便挑个别的给暨阳送去,行不行?”
“不了,”如芷抽抽涕涕道,“我给他送别的。”
这小丫头还傲起来了!
可看见她这幅样子,姬相一也狠不下心再说什么硬话,耐心道:“昨日发那么大的火,爹也有错,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咱们父女俩这就和解了,行不行?”
如芷点点头,“我本来也没怨你,我知道是我错了,你也别再生气了……”
她声音原本就娇俏,此刻软下来,更是让人恼不起来。
姬相一听得心都化了,想道:“父女哪能有隔夜的仇,虽说自己家的丫头的确顽劣了些,也还是贴心的……”
虽然实在想不起来她究竟贴心在哪儿。
姬相一装好自己的宝贝炉子,顿了顿,转向青阳道:“帝君昨日辛苦,若是不嫌弃,便请先留在南禺养伤罢。”
“养伤?”如芷抹掉为数不多的几滴眼泪,凑近青阳,“你受伤了?你怎么受伤的?”
先前在屋子里,光线昏暗,是以未能发觉,这会儿如芷才看见,青阳那一双瞳孔的蓝色,似乎更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