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没接他的话茬,抬脚便要离去,却在经过他身边时,停下了脚步。
白和朗侧身朝向他,恭敬道:“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赵从道:“吩咐倒是没有,只是听说白公子要去参加科举,白大人不同意?”
白和朗一愣,眼中满是惊讶。
他因为父亲的关系,如今在朝廷当个小小的令史,因陛下近年来提拔的官员多是通过科考的上来寒门清流,他便想着辞官去参加科考,好给自己挣个前程,却遭到了父亲的强烈反对。
白家是从前朝就在的世家大族,他要同那些寒门子弟一同参加科考,在他父亲眼中,那无疑是在令祖宗蒙羞,他与父亲分析利弊,却始终说不通。
这本是自家关起门来说的小事,他父亲也不是个多嘴的人,七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白和朗不想叫他看了笑话,便道:“是有这回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下——”
“我可以说服白大人。”
话音未落,便听赵从打断他的话,淡淡道:“朝廷通过科举选拔人才,将会是大势所趋,白公子,你的选择是对的。”
白和朗张了张口,他瞧着眼前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年,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错觉。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没什么根基的皇子,而是一个眼光远大、气势强盛的帝王。
他想到这里,心里打了个突,赶忙低下头,道:“家父十分固执,只怕殿下说服不了他。”
赵从面上淡淡的,道:“我自有我的法子,这个白公子不用管,你只说,你要不要参加科举。”
若没有他父亲的准许,即使他报了名,也会被人从名单上划掉。
白和朗也知道这一点。
他抬起头,疑惑道:“殿下为何要帮我?”
他能察觉到,他其实是很讨厌自己的。
赵从撩起袍子坐下,动作之间一派优雅。
“一方面白大人确实是可造之才。”他弯起唇角:“而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有一件事请白大人去做。”
白和朗疑惑道:“敢问殿下,是何事?”
他能帮他什么?
赵从站起身,将李年手中的宫灯提在手里,看着白和朗的眼睛,幽幽道:“这件事情很简单,我要你往后看见连草,便远远走开,不许同她说一句话。”
这话一出口,赵从身后便传来一声嗤笑,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李年立时将嘴巴用双手捂住,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白和朗有些不可置信,他方才还觉得赵从是个眼光远大的治世之才,此刻却怀疑,那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而事实上,眼前的少年只是个任性的孩子而已,他跟他说这些话只是不想叫人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多接触而已。
可他不明白,那么多的人,他为何偏偏跟自己提这种要求,他好似根本就与连二姑娘不熟,甚至还未曾说过一句话。
见他张着嘴,一脸惊讶的样子,赵从以为他不愿意,便沉下脸色,道:“白公子,你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