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津岛怜央乖乖地应了,转过头来跟老师道着歉,“对不起,老师。”
自从决定了要将绘里奈捧上神坛之后,咒术界的高层们就给津岛怜央安排了繁重的课程,除去寻常孩童需要学习的科目之外,他们还额外给他安排了许多神道教所需要学习的课程。
像是基础的乐理知识,笛、鼓、铃等乐器的使用,仪式上所需要用到的神乐舞,日常礼仪与仪态的训练……
那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反倒枯燥而乏味,只让人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在刻意地被塑造成为一个他们所需要的单薄符号。
但津岛怜央对此也没有什么抵触,说到底,满足他人的期望,顺从他人的心愿这种事情,他已经非常习惯了。
津岛怜央面前的老师穿着绣着金线的宽大黑色和服,遮掩住了身形,脸上带着弧度简洁向前隆起的、藏着变声器的洁白面具,仿造着绘里奈的模样在眼睛和嘴巴处挖出了三处空洞,他跪坐在桌案面前,正教授着他国文知识。
津岛怜央不知道老师的名字、性别、年龄和一切身份信息,这是在经历了平崎敬太的事件之后,咒术界的高层为了控制绘里奈的强求对象而下达的命令。
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祭品都是被查清楚了一切身份背景,确认过绝对不会牵连到咒术师的非术师,为了预防遇到紧急事件急需使用绘里奈的能力的情况,他们甚至选出了一批[待宰羔羊],长期让[窗]的人暗中监视,确保随时可以使用。
而除却祭品与待宰羔羊之外的人,所有人在津岛怜央面前都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免被选中成为强求的对象,导致咒术师内部出现伤亡。
即便有了这样严密的防护措施,津岛怜央的老师和身边照顾他生活的人却依旧会因为高层的命令常常更换。
因为担心相处的时间久了会产生感情,因为担心在这样让人无法抗拒的许愿机会面前会有人升起野望,因为担心会出现不受他们控制中的变数。
所以他们剥夺了津岛怜央与他人建立起亲密联系的权利。
“老师,请继续讲吧。”津岛怜央这样说着,仰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国文老师。
“咳,那我们继续上课吧。”那位老师清了清嗓子,拿起用作教鞭的纸扇,轻点白板上写着的简单俳句,开始讲解了起来。
但即使是不知姓名、不知身份,每个人还是会有他们独特的习惯。
因为想要分辨出教授着自己珍贵知识的老师,而且没有名字的话,不是很容易将他人混淆掉吗?
所以津岛怜央其实会自己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取绰号。
就像是眼前的这位大概是第三个国文老师吧,因为他在开口说话之前总喜欢轻咳一声,所以津岛怜央只悄悄地自己在心里叫他咳咳老师。
有些奇怪的名字。
但这也算是津岛怜央有些寂寞的生活之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