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谢野晶子的神情却倏忽变了。
那个名字像是戳中了她最不堪、最不愿意再想起的柔软伤口,将从未结痂的血肉再一次剖开来,血淋淋地放置在她的面前,逼迫着她回忆起那些痛苦不堪的经历。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某种仇恨的、凶狠的东西,如同尖锐的刺一般深深地扎向太宰治。
有着一头带着深紫色调的黑直短发的女医者缓缓转身,头上纤薄的蝴蝶翅膀微微颤动着,她侧着头,身上像是缭绕着森冷的恶意,一双沉沉的红瞳瞥向了太宰治。
“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嘛。”太宰治却笑了,他是有着一张很适合微笑的属于美少年的脸庞的,两边翘起的唇角,微微垂下的长睫,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甜蜜笑意,都只让人情不自禁地被他给吸引住。
但与谢野晶子只看见了,那双有着蜜糖光泽的眼瞳里,几乎要流淌出来的森然、粘稠的恶意。
“我保证,”他轻声细语,“你会满心欢喜地接受我的提议的。”
。
津岛怜央自己洗了澡,又重新换好了家居服,等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与谢野晶子已经离开了。
只留下太宰治还在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更换着电视频道。
“哥哥。”
津岛怜央一边叫着,一边朝前走着,没有擦干的水珠从长发上滚下,滴落在木质地板上,像是蜗牛爬过的路径一般,留下了长长的一道湿痕。
“与谢野医生已经离开了吗?”
他左右张望着,没看到与谢野晶子的身影。
“嗯,已经离开了哦。”
太宰治一回头,便看见了津岛怜央那一头鸦黑色的像是亮羽一般的漂亮长发正湿淋淋地披散着。
津岛怜央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但这情绪也只持续了片刻,他转眼又被哥哥吸引去了注意力。
太宰治坐起身来,朝他招了招手,“怜央,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可以湿着头发出来,会着凉头疼的。”
“对不起。”津岛怜央乖乖地道了歉,朝着太宰治走了过去,他为自己辩解道,“吹风筒太高了,拿不到。”
“才不是呢”太宰治拖长了尾音说道,“怜央明明是嫌弃吹干长发太麻烦了,所以才每回都不愿意自己吹头发的。”他捏了捏津岛怜央的鼻子,“哥哥明明把吹风筒特意拿下来了的,说谎的小孩鼻子会变长的。”
但津岛怜央只朝他笑,是有些羞赧、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些撒娇似的讨饶的笑容。
“哥哥”
“真是拿你没办法。”太宰治踩着室内鞋去拿了吹风筒出来,“来吧,哥哥帮你吹头发,小懒猪。”
“谢谢哥哥。”津岛怜央这句话倒说的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