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
津岛怜央还维持着那样的微笑,便毫无预兆地突然叫了他一声。
羂索意识到,这就是第二次强求了,按照强求的规则来看,这一次的要求难度应该跟上一次大致相同……
“可以用弩箭刺穿天元的脖颈吗?”
——怎么可能!
羂索的面色大改,倏忽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那张属于津岛右卫郎的面孔也终于露出了与之相符的阴鸷冰冷的神色。
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那样怀疑的神色。
用剪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制造出伤口来,和用弩箭射穿天元的脖子。
这是近乎天堑般的两个级别的难度,从他搜集到的资料里来看,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但津岛怜央脸上的神情没有分毫动摇,他仰起头来,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强求,“羂索,可以用弩箭刺穿天元的脖颈吗?”
羂索迟迟没有应答,思索着这两个强求之间的共同性。
同样都是用利器针对脖颈这个致命位置的伤害,除去利器的种类不同和受到伤害的人不同以外……
等一下。
不能用[自己和天元]这样的标准来衡量。
羂索灵光一现,豁然想通了关键点。
——而应该用[津岛右卫郎和天元]这样的思路来进行比对。
神子的销声匿迹就如同都市传说中的神隐一般,只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失去了所有的线索。
那一次咒术界高层大规模的死亡所造成的消息断层对羂索而言也称得上是无法挽回的损失了。
之前埋伏好的线人要重新寻找联系,没有来得及传送出来的消息就这样永远的埋藏在了黄泉比良坂之上。
但即便是这样,那一次仅有寥寥几人参与的事件,依旧被羂索探听到了些许消息。
神子的消失是在禅院陆斗将他带入天元大人的薨星宫之后,而在这之后就是禅院陆斗和咒术界高层的一夜暴毙,甚至不必多做推论都可以猜想到跟天元脱不了关系。
而从津岛怜央先前的态度来看,津岛右卫郎身为津岛怜央的父亲却被他所仇恨着,甚至于提出了这样残忍的强求。
也就是说,津岛右卫郎和天元,这两个人的共通点就是都与津岛怜央结下了仇怨。
——这是一场[复仇]。
虽然羂索所搜集到的资料之中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特殊的强求类型,但咒灵的思维是不能以寻常人的思维进行揣测的,而强求的难度也受到了津岛怜央主观的影响,也许在津岛怜央的观念里,他就认定津岛右卫郎和天元是同一等级的对手呢?
勉强说服了自己的羂索冷静了下来,他思虑了一下,拒绝了津岛怜央的第二次强求。
“抱歉,怜央,我做不到。”他还在用那样假惺惺的轻柔语气哄孩子。
津岛怜央微笑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漆黑眼瞳里没有因为他拒绝的话语而出现一丝动摇。
他再次开口,“羂索,可以用弩箭刺穿天元的脖颈吗?”
“我已经拒绝、”羂索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回道,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
不对。
那不是第二次强求的重复,而是新的第三次强求。
但津岛怜央显然已经将他刚刚的话语认定为拒绝,微笑着再一次开口,提出了重复的第四次强求,“羂索,可以用弩箭刺穿天元的脖颈吗?”
羂索紧咬着牙齿,这一回一声不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