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时又多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宁萱,小小少年皱起眉头,他挺直腰板,转身走出门外。
断眉少年捕捉到段云阔的眼神,勾起唇角,双手环胸,跟着苏云阔出去了。
这时,宁萱揉了揉眼睛,悠悠转醒,她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但是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节史学课上得她好困啊。
宁萱发现课室的人差不多都走空了,匆忙收拾好东西,抱着书跨过课室的门槛,正要赶去下一节课的课室时,被人揪住了后衣领。
“殿下,按照课表,你下节要上的课不在这个方向。”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点恶劣的笑意。
宁萱退了两步,转头便对上断眉少年灿烂的笑容。
“傅南星,松开松开,我要去找段云阔!”
傅南星按照她的吩咐,松开了她的后衣领,但却横身拦住了她的去向,说:“你之前不是说不想被段云阔去太子殿下那边打你的小报告吗?我换了他的课表,他去上骑射,我们下节去上古琴课。”
宁萱瞪圆了眼睛,她伸手贴上了傅南星的额头,“镇国将军的宝贝孙儿陪我去上古琴课?你没毛病吧?”
突然与宁萱拉近了距离的傅南星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怔怔地望着她,反应过来后,红着脸,说:“别学我爷爷。”
宁萱站在傅南星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在他越发不自然的时候,收回了视线,笑眯眯地转身往古琴课的课室走去,也没继续追问他了。
傅南星走在宁萱的身旁,想起刚刚在上课时的那一幕,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宁萱:“刚刚你上课睡觉,孙夫子很生气,说不定都不用段云阔说,太子殿下就收到了你今日上课睡觉的消息。”
宁萱脚步一顿,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你怎么不叫醒我啊?皇兄知道,那不就是国师大人知道了?!”
现在皇兄跟随在国师大人身边学习,万一他跟国师大人说上一两句,那不就让国师大人对她的印象变差了?
“太子殿下跟国师大人提起你做什么?”傅南星毫不留情地戳破宁萱的幻想,“况且,国师大人才不会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是担心孙夫子会不会让你的考评被评为丙等吧。”
宁萱双手合十,做祈祷状,“我也想像皇兄一样跟随在国师身边学习,如果我的考评不过关,别说跟在国师身边了,我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关于这位国师的传说有很多,据传他是位半仙,也有传说他就是真仙,但仙人为了不沾染因果,向来不会过度插手人间的事务,像国师这样已经不算过度插手了,他完完全全就把自身当作宁国的凡人了,他虽然出手不多,但每次都是救宁国于水火之中。
这回,宁国皇帝身处病中,所有人都清楚他已经时日无多,剩下的几个皇子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宁国皇帝去青云台求国师从几位皇子里挑选一位亲自教导,国师竟然没有拒绝,点名收了太子作为学生,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学习。
插手凡间之事如此深,若他真是仙人,结算因果的时候绝不会有好下场。
“你没见过国师大人?”傅南星感到意外,国师不是就住在皇宫里吗?虽然宁国的皇宫很大,但也不至于一面都没见上吧?难道是因为国师几乎从没离开过青云台?
宁萱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我记事起,国师一共离开过青云台三次。一次祈雨,我那天莫名睡了整整一天,不管宫女怎么喊我都喊不醒;一次修改国脉,正好碰上我不在国都,在我赶回来的时候,国师早就回青云台了。
“这次,皇兄的拜师礼,好不容易得到了进入青云台的许可,我跟着众人一起进的门,竟然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宁萱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怎么就这么巧,每次都没能碰上国师大人呢?
傅南星挑了挑眉,却道:“你的名字不是国师大人给取的吗?至少你出生的时候是见过国师大人的吧?”
宁萱怒瞪了他一眼,她那时候才刚刚出生,她懂什么?
傅南星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笑容张扬,率先踏进了古琴课的课室,结果一抬眼,就愣住了。
宁萱见他堵在门口,伸手推了推傅南星,在他移开位置之后,便瞧见已经换好一身骑装的段云阔坐在古琴课的课室里,端端正正地瞧着他们两人。
傅南星摸了摸鼻子,因为心虚,在夫子让他们随便挑选座位的时候,坐在了段云阔的身后。
宁萱看着傅南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回轮到她看笑话了,她不仅要看笑话,她还要故意捉弄傅南星,谁让他老喜欢暗暗欺负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