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拓嘴里的泡面没滋没味的,哪有男朋友的嘴唇好吃,糊弄着吃完,由衷叹息道:“一个钟头……不太够用啊。”
意有所指的余韵,让白一一羽毛遮盖下的面皮顿时热到发烫。
第二天一上班,阎拓接到了一份大礼。
技术组的小刘,因着他对M以及那个路人甲的格外关注,想方设法的四处挖掘后,竟然真给她找到了相关的新线索。
路人甲,真名路仁嘉,正因着名字的读音相似,格外钟爱这个马甲,其ID账号在其他各处帖子留言的,均用了这个化名,因此被小刘顺藤摸瓜的逮到了真身。
身份信息一核实,此人的行踪也就异常的清楚了。
阎拓一听到这个名字,已经有了些预感,回头再将之前的宗卷翻上一翻,璜顶山阎家别墅绑票案三个匪徒中的一人,路仁喜,两人的起名方式明显如出一辙。
这么多年来,阎拓也尝试着寻找过那三人的亲属,路仁喜在这里面,算是最孤寡的一个,无父无母又无兄弟姐妹的,如今冒出这么个人来,照他估计,多半是堂兄弟或族亲的关系。
人如今也还在J市,阎拓得了地址信息,当晚下班就忍不住找了上门。
下城区的鲤鱼巷子是出了名杂乱的城中村,阎拓从巷头走到巷尾,一路遇到三个醉酒的,两起打架的,还有几个暗中做些皮肉生意的女子,站在路灯下等客。
那几个浓妆艳抹的,远远看见这个走夜路的单身男人,原也想抛个眼风试探一下,可到了近前,就被人高马大的体格与凌然的气势镇住了,光看眼神也知道不是一路人,便也没讨人嫌的瞎勾搭,自顾自玩着手机。
到了地头,人没在家里,合租的中年男子非常笃定的说,一定是在楼下的麻将馆。
阎拓循着那人的指引,穿过一条漆黑的小道,找到了那家小麻将馆。
说是馆,其实就是一间十平方大小的屋子,摆了两张自动麻将台,8个人打着牌,还另有几个人围观买马,吆五喝六的煞是热闹。
阎拓这个生面孔一露了脸,老板还以为是新客上门耍牌的,率先出面打了招呼。
肩上架着只白团子的高大男人,没先搭理人,自顾自叫了声“路仁嘉?”
屋里十来口人自然而然的同时向其中一个方向看去,靠墙位上的一个胖胖的光头抬起眼来,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谁啊?”
“有点事情找你谈一下。”
光头估计是手风不顺的缘故,情绪异常的暴躁,直接脱口骂道:“特么你谁啊?谈个JB的事情?没见老子打着牌?”
阎拓没二话,上前打开对桌人的抽屉,大钞小钞的咔嚓留个影,又摆出了警官证搁在桌面上。
“要么请大家去派出所接着打牌,要么咱两好好谈谈?”
他的这下子,老板先怂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着其他人一块的起哄架秧子,连赶带推的将人弄下了台。
路仁嘉没奈何的跟着出了门,拆了袋槟榔开嚼,嬉笑道:“警察啊,那你是大爷,有什么事儿问吧,但我要先撂一句,我可是正经的守法公民,出来七年了啥坏事儿也没干过,别想着扯些有的没的啊。”
“K论坛上的路人甲是你吧?”
路仁嘉反应了半天,方才意识到对方在讲些什么,一脸的匪夷所思。“靠,老子在那儿就说过几句话而已,这也能扯出事儿?”
“也许有你的事儿,也许没有,看你能不能说的清楚。那个M,你是怎么知道他和04年璜顶山阎家别墅绑票案有关系的?你和路仁喜是什么关系?”
路仁嘉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不可说的,“路仁喜是我堂兄,这都死了多少年了,年前村里拆迁,他的破屋子乱七八糟的,还是我给回去收拾的。
这不就正好看见他的日记本,上面就提到了这个导师先生,我也就是一时好奇,按着邀请码进了那个破论坛,也不过就问了一次而已,警官大人,这可够不上什么罪名吧?”
“日记本呢?”
路仁嘉眼珠一转,扯开话题道:“你说你是警察?刚证件我没看太仔细,能再看一眼么?”
阎拓当即亮了出来,那光头借着巷子里微弱的光线,眯着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些变了。
怎么说呢,在旁观的白一一眼中,那光头先还是一副不耐烦遇到瘟神的感觉,这警官证看过以后,明显眼中开始闪烁兴奋的光辉,似乎瘟神变了财神,他的人生立马就有了转机一般。
路仁嘉美滋滋的啜了口槟榔汁,没想到一直遍寻不果的人居然能自动跳到面前来,龇牙咧嘴的发出疑问:“阎、拓?绑票案唯一的生还者,事主阎臻的儿子吧?至臻集团实际控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