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一桌人也像现在大家一样,全僵持看着虞长暮。
像是想不通一个大一新生,哪来这么大胆子顶撞学姐学长,还是在有外校生在的场合。
而这种状况,也必定有人圆场说好话。
果不其然,很快给虞长暮送台阶的就来了。
其中不乏明里暗里示意要给简丛穿小鞋的,目的无非就是要虞长暮服个软。
“哎呀知道你们是关系很好的兄弟,平时一个宿舍同进同出有感情,但聚餐嘛,就是图个大家开心,年轻人喝两杯酒而已。”
大家诸如此类的话已经说尽。
但虞长暮定定扣在简丛杯口的手,始终不为所动盖在那,一个人单挑一桌,挨个回击的眼神,差点把简丛都惊着。
这是被他下了降头吗,突然一下这么帮他。
再后来自然不欢而散。
肇事者下了桌丝毫没有搞坏气氛,或者破坏大家心情的惭愧。
简丛第一次对虞长暮改观,也是从那天开始。
他在回宿舍的路上,光速给部长讲了他要退会的事,然后也不等对面回应,直接一把子拉黑。
完事扭扭捏捏给身边人道谢。
虞长暮还是顶着那张死人脸:“他们看起来都不会管你死活,我没兴趣背你爬楼回宿舍。”
简丛听着,后槽牙又开始咔哧咔哧打架。
但这回心里不只是脏话了,后面还跟着“这人装起逼居然他娘的有点帅”。
三年时过境迁。简丛吃饭吃的好好的突然回想起往事,情绪难以抑制地开始低落,一言不发夹着自己跟前的花生泄愤。
柳斯鉴觉出不对靠近他耳边问:“坐一天车累了吗?”
男人清新的嗓音混着习习凉风,其实是很好的抚慰剂。
但简丛不解风情完全没领会,泄泄扔出两个字:“饿的。”
“饿了你吃肉啊,盯着大家下酒的花生吃什么。”柳斯鉴失笑帮简丛换了一下手边的菜色。
手扒羊肉、碳烤羊脊、慢炖羊腩……清一色全是羊。
简丛瘪了下嘴,慢吞吞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羊羊那么可爱……”
柳斯鉴被他逗笑了,低声:“那还是你比较可爱。”
此刻的餐桌,觥筹交错,吹牛谈天,所有人大快朵颐,根本没人关注他们这一小方安静的天地。
简丛嚼完嘴里的东西砸吧了两下,觉得羊羊不仅可爱,确实也还挺好吃,果断又给自己夹了一块说:“我可爱,你也不能像吃羊羊一样吃我。”
柳斯鉴托下巴:“为什么不能?”
简丛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这能有为什么。”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没看过薄师凡发给你的资料啊。”柳斯鉴笑笑侧身靠到简丛耳边,“就一点没感觉出来吗?”
简丛陡然一下怔住。
还没确认柳斯鉴的唇瓣刚刚是不是在他耳垂上蹭了一下,对面虞长暮已经蓦然起身,语调直接降下八个度,变成茅坑里的臭石头:“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