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点点头,跟随他进去家中时,客厅也是乱哄哄的,到处都是人,放着音乐喝着酒,她扫了一圈便在里面看见了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也许是刚到的缘故,他身上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此时坐在靠里的沙发上,刚接过别人给他泡的茶,眼带笑意和老友说着话,头发似乎打理过,比从前更短了些,整个人看上去却是精神的,甚至给施念的感觉比从前还要年轻些。
在施念看见他的下一秒,他也转过视线,彼此的目光隔着凌乱的大厅遥遥相望,就那么一瞬间,两人看着对方都笑了。
关铭放下茶站起身对她招手,让她过去,关沧海和施念穿过几人走到关铭面前,短短十几步对施念来说却仿若走过了千山万水。
来到他面前时,关铭对她张开双臂,一切都很自然,像老友重逢后的喜悦,却突然让施念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抱着礼品盒,手都不知往哪放。
关沧海适时伸出手接过东西,这样,她得以空出手去抱他。
她真的没想过有一天,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用戴面具,不用伪装自己,也不用刻意躲着谁,堂堂正正地和他抱一下。
她和他中间还有一步的距离,所以她也只是探过上半身,抱得并不结实,可身体落入关铭怀里的那一刻,他收了手臂放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将她带进怀中。
两人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高大的身影好似完全将她笼罩,地震那次他将她抱起时情况太混乱,后来回想只觉得他的胸膛很结实,她躲在他怀里好似就能驱散那些恐惧,可现在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怀抱,让才从室外进来的她瞬间感觉到被温暖包围着,当即就红了眼眶。
“瘦了。”关铭的声音落在她耳畔,然后放开她,手却依然搭在她的肩膀上,似还想好好端详她一番。
她扬起头,杏眼莹润,脸上有笑。
旁边有人凑上来问关铭:“这位美女是谁?没见过吗?”
施念怕关铭为难,抢在他前面开了口:“他一个远房妹妹。”
她想着说妹妹总比朋友听上去要更亲切一些的。
关铭没说话,只是深邃的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脸上。
关沧海将盒子交还给施念,对关铭说:“你这个远房妹妹为了给你送生日礼物可下了血本了,还拖着我弄到这么晚,不然早到了。”
关铭垂眸将视线落在包装盒上,施念对他露出个笑,把盒子递给他:“生日快乐,笙哥。”
关铭接过盒子,招呼她:“随便坐,我让人给你弄点喝的。”
“不麻烦。”施念客气了一下,在关铭另一边的沙发空位上落座。
关铭坐下后打开包装盒,拿出那把折扇,他将盒子放在一边,单手一开扇,施念就笑了,果然和她想象中一样,笙哥拿着折扇的动作潇洒自如,那轻摇折扇的模样透着肆意的风流劲儿,施念不禁想到要是放在古代,笙哥这副模样怕是真要公子醉时香满车了。
关铭仔细端详着那幅画,抬眸看见施念对着他笑,他眼里也流露出些许温度:“你画的?”
施念点点头:“前几年你不是让我下次再用心画幅给你吗?今天虽然时间有限,但我是真用心的。”
关铭嘴角泛起笑意,目光落在那排小字时,施念脸颊微红。
那小诗是自己临时加上去的,里面有笙哥和她的名字,也有两人分别时的意境,在那个梦回江南的轻舟上,而“顾相盼”更有些互相牵挂的意思,关铭在看到那排小字时,笑意染上眉梢,他那副样子,莫名让施念心情悸动。
说来她出国都这么长时间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参加过大大小小很多聚会,不乏对她有所暗示的男人,或者五官轮廓都很帅的老外,但真的没有人能让她如此悸动过,她想,也许只有笙哥有这种本事,勾人的本事,她不禁又笑了起来,干脆起身帮外面的人端烧烤进来。
关铭翻过扇子看见了那苍劲有力的十个大字,目光落在上面良久,旁边有朋友也凑过来看,夸赞道:“你这个妹妹字写得可以啊,给我也写一幅怎么样?”
关铭收了折扇落下两个字:“不妥。”
朋友都清楚关老板不是小气的人,不过在这件事上关铭还真没松口。
都是兄弟间的聚会,有的带了女朋友或者老婆,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没什么讲究,施念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也很快融入进来,大家知道她是关铭的人,对她也很友善,不多久,施念端了第二趟回来了,放了一盘在关铭面前。
关铭叫住她:“别忙了,过来歇歇。”
关沧海阴阳怪气地在旁说:“是啊,你笙哥难得见你一次,多让他看看,他明天早上还要赶飞机。”
施念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他的行程如此匆忙。
她当真没乱跑了,老老实实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递一串烤肉给他,又想到什么问道:“你才下飞机,吃这些会不会胃不舒服?”
“不要紧。”关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