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手中被塞了一把伞,他一抬头,那个小哑巴把伞塞到他手上后退了一步,张嘴说了两个字。
“借你。”
他说话很小声,雨又很大,宿清差点没听见,还是靠口型才辨认出这句话的。
宿清还没说话,就看到魏雪呈转头就跑,带起一阵细微的风,方向是教学楼。
宿清看他跑进雨幕,惊了一下,出声喊道:“魏雪呈!”
魏雪呈一出报刊亭,便感到雨水铺天盖地打了过来,而后他听见宿清的声音,下意识停下来,回过身去看宿清。
他有点茫然,眼睛湿润又清澈,那些雨水打乱了他的头发,碎发贴在脸上,让雨滴着发丝和皮肤滑下来。
天幕压抑,魏雪呈眸光清亮,站在雨中看宿清,好像在问他——你叫我做什么?
宿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场大雨把魏雪呈洗得干净纯粹,好像静谧的、柔软的一片雪白,那颗痣如墨汁留在魏雪呈脸上,让人想吻。
他决定不放过他了。
宿清快步走过去,用另一半伞挡住魏雪呈,嗓音低哑:“……一起吧。”
是魏雪呈来招惹他的。宿清想。
魏雪呈怔怔地看着宿清给自己打伞——虽然那把伞是他自己的。
宿清的体温近在咫尺,在滂沱冰冷的大雨里温暖无比,魏雪呈心绪飘到天外,他在想,宿清叫他名字好好听。
上午是疑问,不算的,这个时候才是宿清在叫他,声线低沉,磁性温柔。
他跟着宿清往声乐团方向走,眼睛只敢看地。
宿清在旁边用眼角余光瞄魏雪呈,他站在魏雪呈的左边,恰好能看到对方左颊的那颗痣。
看着看着,头就转过去了一点。
他看到魏雪呈露出来的白净耳朵,耳廓上有一层很淡的绯色。
宿清失笑,小哑巴嘴巴不会说,耳朵倒是很会表达想法。
校服被雨水全然打湿了,魏雪呈只穿了一件短袖,布料贴在身上,随着走路勾出腰线——
一个男生的腰怎么这么细,是生出来让人揽的吗?
魏雪呈浑身上下都是宿清喜欢的那种样子,宿清不禁沉下目光,最终视线停在那张嘴唇上。
魏雪呈的唇不算很薄,沾了雨水后就看起来很饱满。
宿清想到上午魏雪呈在厕所假装抽烟的样子,想象魏雪呈咬着烟嘴点烟的时候。
魏雪呈也咬过那个烟嘴,宿清认得那种烟,是爆珠,只是魏雪呈连珠子都没捏爆,还是宿清抽的时候才咬爆的。
烟是薄荷味道,他原本想着撩拨下魏雪呈,逗他去舔一口自己吸过的烟,没想到魏雪呈那么害羞,扔下烟就跑了。
宿清把头转回去,想,魏雪呈的口腔是不是很温暖?
适合吻,适合舔他的手指,适合塞着口球,让口水像雨水一样流下来。
要不把魏雪呈弄退学吧,他管魏雪呈的生活开销,这种全盘的依赖会让宿清更喜欢。
考虑间,宿清到了声乐团门前。
里面跳出来一个同学接琴,魏雪呈在一边站着,听宿清和对方说话,声音朦朦胧胧的,
魏雪呈又有点晕。身上开始发热,但被雨淋过的地方又明明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