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如舞台灯光般打在程幻舟板直挺拔的身上,即使尚未长开的面容也看起来格外俊朗帅气,他跟杜尽深时常被人就“谁是校草”这个话题争论不休,在千人众目睽睽下,程幻舟傲然站在高台上,不紧不慢地道。
“我从不刻意刷题,放学之后,我会和朋友打篮球,去附近聚餐,劳逸结合。”
“上课认真听,做好笔记,及时复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只要学习方法找对,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就能获得满意的成绩,我的分享内容到这里。祝各位在接下来的期中考中旗开得胜,谢谢。”
发言完毕,他优雅地鞠了一躬,心安理得地收获着台下或崇拜或敬仰的目光。
整个操场上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少年的身影在日光下镀着金边,琥珀色的眼睛在照耀下颜色极浅,流光溢彩。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个所有人都会向往痴迷的生动影子。
这一刻,他是这么前所未有的骄傲与满意。
程幻舟心底冒出一个念头。
他生来以虚荣为食。
下个月,程幻舟又打算故伎重演,却不想出了意外。
杜父杜母听说程幻舟考了第一,相当高兴,当即表示国庆要带两个孩子出去好好放松放松。
他们飞去南边的小岛,杜尽深很自然地和程幻舟住在了一起。
他们早出晚归,在海边呆了多日。
漫长的假期刚过了一半,这天夜里,程幻舟说自己有点累了,于是他们九点多就各自睡下了。
熄灯之后,程幻舟很安静,他们各自睡在一张床上,互不打扰。
杜尽深原本想和程幻舟聊聊天,但想到对方约摸没什么兴致,便也没多说什么。
他不太困,躺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没睡。
但他也没动,程幻舟背对着他,雪白的被子外露出纤细的脊背。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那坨被子兮兮索索地响了一下,杜尽深闭上眼,听到程幻舟轻手轻脚地爬出来,然后进了厕所。
关上门,他听到对方难受的呻吟。
少年的声音很轻,像猫叫,若非他醒着,大概压根不会觉察到。
杜尽深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有点气,正打算冲进卫生间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随后,他忽得想,我就装作睡着,看你能憋到几时。
这家伙,为什么连生病了,都不跟自己说?
好一会儿,程幻舟才悄没声地从厕所出来了,他喘着气,慢腾腾地把自己塞回被褥里。
杜尽深阖着眼。
安静了不过片刻,程幻舟再一次从床上爬了起来,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将卫生间的门一把关上。
杜尽深终究先破了功,他火急火燎地过去,隔着门问:“舟舟,你不舒服?”
凑近了那扇磨砂的玻璃门,他才看到,程幻舟痛苦地趴在洗手台边。
杜尽深吓坏了,连忙进去,只见程幻舟弓起的脊背一抖一抖。
程幻舟两眼发黑,根本没力气应付突如其来的杜尽深。
好在杜尽深虽然焦急却也冷静,他迅速联系了隔壁的父母,将程幻舟送去了附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