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熊瞎子’、‘羊倌’,自然是要紧紧抓住,狠狠宰上一笔。因此哪怕是看到徐迩进门,也没倒出时间招呼一下。
徐迩也不介意,毕竟自己也不是外人,于是自己施施然的就上了楼。
在二楼张老的会客间里面,张老面前正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之前在街上和学生打擂台的老板,那个家里有点门路的衙内,姓师,人称师衙内。
另一个人徐迩没见过,但是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有钱的主,一身的灰白小光晕,徐迩知道,对方是一个没什么水准的,经常被忽悠的‘熊瞎子’。
所谓‘熊瞎子’,在古玩界,就是说睁眼瞎,不认识东西,但是很有实力的那种大老板。
这种人虽然不会自己看,但是多少还会请一个鉴定师,或者是‘掌眼’,多花钱点,买个真东西。
而‘羊倌’则是那种,明明没眼力,但是还自以为是,一进古玩街,就会被人狠宰一笔,还买不到什么真东西的大土豪。
既然里面有人,还不是认识的,徐迩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一下,说不定张老正在谈生意,那么自己可不能进去捣乱,按规矩,谈生意的时候,是不可以有别人在场的。
“小二,你来了,正好过来坐坐,和我们一起聊聊天。”张老看到徐迩要走,连忙叫了过来。
徐迩一听是聊天,收住了脚步,开门进到里面,先是和张老打了招呼,然后和师衙内问好。
之后师衙内向徐迩介绍了坐在身边的那个人,布天成,温州来的大商人,专门做服装鞋袜的进出口贸易。
师衙内介绍徐迩的时候,只说了徐迩是张老的晚辈,是东台路有名的‘眼睛好’的新一代鉴定师,倒是没有引起布天成注意。
在布天成看来,徐迩应该就是一位借着长辈威风,在这里检点便宜的小辈而已,不值得他多加注意。
虽然如此,但是布天成还是非常诚恳地,给了徐迩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印着名字和电话号,还印着公司的名字。
徐迩知道,这是一张普通的公事名片,上的电话,就算打通了,也只会是由秘书或是助理接听,根本找不到本人。
但是徐迩已经给了对方自己的名片,上面印着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对方给了名片,自己总不能不给吧。
虽然有点不开心,但是徐迩马上就放下了,不过是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没必要记在心上。
“张老您给评评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好地开个店卖点东西,全都是来自正规渠道,结果倒好,这帮子学生也不管正规不正规,那简直就是一网打尽啊。
凡是要进我的店的客人,全都被他们拉过去好一顿宣传,就差说我是不仁不义的,没有良心的无良奸商了。”
说到这里师衙内那是越说越委屈,“你说我好好的做个生意,既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逼良为娼,这满魔都多少和我一样做生意的,可是哪个像我这样和气生财。
要是别人遇上了,能有他们的好?”
师衙内说的别人,都是和他一样的二代、三代们。
其实想想师衙内确实很倒霉,同样是二代、三代,别人做生意那就是促进经济社会发展,轮到他这里,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小师啊,要说你这生意,确实是有点有伤天和,你也确实该好好做个正经生意了。”
看来张老也不看好师衙内的生意,直言劝说。
“哎呦老爷子,你说得轻巧,可是我做什么生意啊,我倒是想开个正经的古玩店,卖什么都成,可是我眼力不行,这有眼力的大掌柜,也不是说清就能请到的。”
师衙内其实也想做个正经生意,毕竟这野生动物的骨头皮毛什么的,卖多了确实是损阴德的,师衙内家里信佛,他自己也经常去王园寺上个香,听个讲经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