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浔蜷缩着膝盖,就这么在干燥的墙角打起盹。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到有一道阴影将他笼罩。
却没有任何脚步声。
按理来说,这个天台除了他,不会有任何人上来。
薄浔正在困倦之中,没工夫想这么多事情,把脑袋歪到另一侧,继续和周公会面。
流畅的下颌线连接着修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露在外面。
隐约感觉到有什么扫过他的颈侧和喉结。
像是指腹的薄茧。
又像是在屋檐下躲雨雀鸦的羽毛扫过,轻轻柔柔的。
还有像鼻息一样温热的气流,在耳垂到后颈附近来回流窜。
像是在汲取他的气息,徘徊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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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薄浔是被雨淋醒的。
睁眼,天空又一次隐天蔽日,开始零零星星的飘起小雨。
正抬头望天,头顶忽然多了一把黑色的伞。
替他遮挡过细密的雨点。
薄浔赶忙回头。
“俞烬?”
看着身侧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薄浔下意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接过俞烬手里的伞,撑在两个人之间。
又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电梯。”俞烬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梯门,“转学第一天,老师就给我了校内教工用的电梯卡,方便我去各处地方。”
薄浔刚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突然见俞烬掏了掏口袋,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朝他递来。
薄浔不明所以。
只听见无波无澜声音道,“它是一部可以通话三分钟以上的手机,送给你吧。”
他愣了足足十秒,才反应过来俞烬在说什么。
瞬间脸色十分精彩,尴尬的笑了一声,拒绝道,“不不不,刚才抱怨只是因为对面突然挂我电话,并不是手机真的有问题。”
说完,薄浔又问道,“不是,你…你早就在天台上吗?我睡觉前和家人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在?”
“嗯。课间午休和其他休息的时候我都常来天台,这里的微风很舒服,而且足够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你也经常来吗?”
“我一般逃课的时候才来,难怪没怎么见过你。”薄浔干笑了两声。
和这个新同学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有些紧张,“你怎么没去旁听家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