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光脑连一下,待会我把费用转过去,不能总麻烦教授这样跑。”
林革看着沈宴已经隐隐不悦的表情,脸上依然保持着淡笑:“只是一点小事。”说完眼眸微微一动,余光扫向席归渊,看了一眼他依然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尤其是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眸,心里哀嚎了一声。
不愧是相识多年,这突然僵持的氛围无声胜有声。
这都上五天课了,已经是最后一堂课了这两人还是没有一刻停战。
不过外面都说他俩关系很差,他却觉得不见得,他们明明是轻描淡写就能刺中彼此弱点的存在,还能叫外人看不出来,毕竟就他所见,两人有情绪起伏的时候,都是因为彼此。
这倒是很微妙。
他面上依然平和,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想起来忘带了一点东西,我去取来,两位先看一看器械,这些结构对两位来说应该都是小儿科级别的,不会有什么难度。”说着他走下讲台,聪明的回避了这个战场。
林革离开了,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沈宴和席归渊。
沈宴没有说话,垂眼翻着手底下的书页。
反倒是席归渊先打破了平静,像在薄冰层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我记得你喜欢。”
席归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黑色瓷笔,压在已经翻到了尾页的书页上,有些若有所思。
他说得很平静,像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尽管事实也的确是他记得,而沈宴的确也喜欢。
可沈宴听着很刺耳。
“席上将,做这些事有意思吗。”沈宴侧眸冷冷看向他,心情奇异的不悦。
“你希望我做什么。”席归渊凝视着他的眼眸。
就像军校毕业的那天晚上,无数人影交错的典礼角落,席归渊在安静的角落里忽然的问,你希望我做什么。
沈宴当时的回答是,我希望你离我远点。
之后席归渊也做到了。
这个问题一瞬将沈宴拉回了那个夜晚,毕业典礼亢奋得有些混乱的氛围,席归渊的怀抱带着盛夏夜风的气息,混杂着他身上冰冷的味道,还有一缕浅浅的酒气,浓烈热辣而灼烫,以及那双低垂下来望进他眼瞳的眸子。
沈宴梗了一瞬,语气带上了一丝讽刺:“难道席上将真的有打算和我在一起,就为了顶级Omega的身份?”
席归渊看向沈宴,那双眼眸里有太多的东西,沉寂到最后只剩下一种冰冷的黑,但那片黑色的瞳孔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某个缝隙角落发着热。
“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宴脸上,尽管模糊不清,但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有着他的身影。
“我有了追求你的权利,不是吗。”
这句话让沈宴愣怔了一瞬,此刻席归渊坦然得有些无耻,他的心却滚烫了一瞬,充斥在胸腔的情绪一瞬有些懵懂而粘稠,他大概有点理解过度,席归渊的句话里似乎有着渴望这个机会的期待,解读出的情绪让沈宴心跳快了两拍,随即又缓缓压下这种不安的涌动。
“不要打扰教授。”沈宴只能冷冷说。
“那么,你会收下吗。”席归渊看着他。
“为什么要送这个。”
“你喜欢。”
这三个字由席归渊唇齿间冰冷的说出,像板上钉钉不可更改的铁律,就像他喜欢蓝莓,悬浮车上的蓝莓饮料,课桌下的精致蛋糕,没有任何理由的理所当然。
这些在记忆缝隙中不起眼的蓝紫色从隐秘的角落里浮现,在漫长的回忆中成了细细的线,此刻猝不及防把沈宴绑住,甚至有些勒进了他的肌理中,让他不适的皱起眉头:“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