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洗澡,人闷在水雾中脑子还有点晕。
陆戈穿着睡衣打开浴室的门通风,意外发现池朝端着水杯就站在门口。
“吓我一跳,”他略微有些诧异,“干什么呢?”
池朝把手里的杯子往前递了递,陆戈垂眸扫过杯沿,抬手接了过来。
酒后洗完澡还真有点渴了。
湿着头发站在镜子前,陆戈仰头喝完了一杯水。
池朝拿了杯子放回原处,又弯腰把脏衣篓里的衣服给拿了出来。
陆戈吹着头发,有点看不下去了:“你放那,我自己弄。”
池朝闷着声说了句「没事」,把衣服拿去阳台洗了。
陆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忙东忙西是不是不太好。
结果上一秒他刚在脑子里想着,下一秒池朝去而复返,拎过门口的拖把就要打扫浴室。
“哎…”陆戈扣住他的小臂,手指顺下去在手背上过了一遍,最后抓住了拖把杆,“我拖就行,你睡觉去吧。”
池朝动作一僵,手指仿佛被烫过一般蜷缩在裤缝边上。
他松开了拖把,却没有继续听话回房间睡觉。
陆戈把淋浴室打扫完毕,一转头看这小崽子还在卫生间门口杵着,忍不住问道:“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不上课了?”
池朝垂下目光,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回房。
耷拉着脑袋,肩膀也往前缩着。
脚上的拖鞋划拉着地面,在安静的夜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陆戈看着对方失落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一种罪恶感。
就像是在外鬼混到半夜的丈夫,带着一身酒气回家,还去责备自己忙碌了一天的妻子。
而妻子人微言轻,在丈夫暴虐的对待下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缩着脑袋离开。
陆戈:“……”
这是什么破比喻。
他把自己脑子里那些过分脑补的画面全部赶出去,等到把一切都收拾完,看池朝的房间还亮着灯。
陆戈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走进去看见池朝还坐在桌前看书。
“这么用功?”他的手掌盖住了池朝的后脑勺,“今天星期天,可以休息休息。”
池朝仰起脸,把右手举起来给陆戈看:“裂了。”
陆戈皱起眉头,拉过凳子坐在池朝身边,把他的手掌捧到面前:“怎么裂了?谁又欺负你了?”
池朝摇摇头:“不小心碰到了。”
本来恢复良好的伤口从拇指的虎口处裂了大概一个指节的口子,像是生生把刚长上去的软肉撕开,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
这纯粹就是外力磕碰,不对,应该是说是池朝自己作死。
因为别人碰那也是往里挤,伤口怎么着也不会裂开,唯一可能就是这小崽子不老实,手没好全就开始用力,结果自己给裂开了。
“你碰什么了?不是让你注意点少活动大拇指吗?”陆戈紧拧眉头,语气不好,“本来明后天都能拆线了,硬是被你作得还得往后推。跟你说的话就不听,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