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打好几个电话了,烦死人。”这嫌弃对方这点上,周通成和温美艺是难得的意见一致。
但两人毕竟也当了十年夫妻,又有两个孩子,要彻底断绝关系不现实,只能互相讨厌着,尽量少接触。
周与行咽下丸子:“爸,我不想去。要不你把温博书接来家里过年吧,你跟他还从来没一起过过年。”
周通成直接噎住了,弯着腰在那疯狂咳嗽。
周与行只能上前给他爸拍背,等他爸终于缓过来,第一时间支起身子骂他:“你赶紧给我滚去你妈那儿吧,大过年的不想被你气死。”
“关我啥事儿啊。”周与行坐回去,“温博书又不是我生的。”
周通成拍拍胸口,没好气的讲起了成年旧事:“其实当时想让你妈打掉的,是你姥姥不忍心。”
“爸。”周与行彻底拉下了脸,“不想要你可以戴套,而且还没生下来你就出轨了,你现在有资格怪别人没打掉?”
这下周通成还有什么话好说,心虚得不行,闭嘴装听不到。
周与行上班到大年二十八,前几天公司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老家了,周与行手头还有一堆没验收完的工程资料,硬是拖到了最后一天。
二十九一早他收拾了年货开车去温美艺那儿,到的时候温博书还在睡觉,徐臻说是出去打球了,继父去乡下接老母亲去了,楼下就温美艺一个人在,留给周与行的是尴尬的亲子时光。
小楼里挂满了灯笼和窗花,很有过年的气氛,温美艺在做酱牛肉,周与行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借口说上去叫温博书起床。
十一点钟了,温博书房里还漆黑一片,周与行拉开窗帘,床上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凑上去一看,这小子又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了,说了多少次都没用。
周与行拍拍被子包,被子里的人扭了扭,周与行觉得有趣,又拍了拍,温博书猛地掀开被子,一股热气喷出来,还有温博书的低吼:“徐臻!”
睁眼一看又认错人了,温博书揉揉眼睛:“怎么又是你。”
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啊,哥,你来了。”
温博书穿着深绿色的珊瑚绒睡衣,是个宽领,露出来一片光滑的脖颈,他感觉到冷,伸手去够放在电脑椅上的毛衣,周与行站的那个角度正好能从领口看到他的整个胸脯,因为冷,两颗樱红色的小肉粒翘得高高的。
周与行感觉脑子里的神经一跳,他下意识往后退去,结果踢到了电脑椅,带轮滑的椅子被他踢的往后滑去,温博书眼看着正要拿到手的毛衣越来越远,没好气地说:“你干嘛啊。”
周与行同手同脚的往外走,走之前还不忘一脚把电脑椅给踢了回来,嘭的一声,椅子撞在床上,上面的衣服直接被撞到了地上,温博书彻底拿不到了,自暴自弃地钻回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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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周与行从温博书房间里出来就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他坐在床上,思绪一团乱麻,他觉得很荒唐,又不明白哪里荒唐,不就是偶然看见了弟弟的身体,何必如此慌张。是他和温博书太没有边界感了吗?可温博书是他的亲弟弟,有血缘为契,边界本身就模糊,他以为家人之间不必讲究这些的。
周与行承认自己处理家庭关系的能力非常弱,这像是他永远学不会的一门课程,就比如他不知道怎么和温美艺单独相处、随口一句话就差点把周通成噎死、和曾经的温博书形同陌路。毕竟大多数的行为模式他都是通过理论、观察和模仿完成的,随机性很强,效果也不太好,和家人相处好坏全凭运气,亲情关系靠玄学支撑。
和温博书熟悉起来起源于一场意外,一场“哦原来你也是gay”的意外,这已经突破了世俗意义上兄弟之间可以存续的亲密关系,周与行无处可学,只能凭本能去指导自己的行为,在想了解的时候去看他直播,在觉得他可爱的时候揉揉他的头发,但一旦发生他本能也解释不了的情况,就会让他觉得很糟糕。
比如今天看到温博书的身体这么激动。
周与行尝试着把自己的境遇套进可以解释的伦理环境中去理解,就像那天温博书睡在他床上他胡思乱想的一样,把他俩当成兄妹来理解,那这个年纪的哥哥会随意闯进妹妹的房间吗?会在妹妹睡觉的情况下掀开对方的被子吗?
不会,肯定不会,看来是他没有做好避嫌。
……但被子不是他掀的,是温博书自己掀的,温博书也有小小的责任,在哥哥面前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
虽然看起来一直盯着人家脖子看的自己才是最大的坏蛋。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周与行暂时收起自己的情绪,温博书出现在门口,他背对着周与行下楼,不知道哥哥在房间里,然后过了没一分钟,他又咚咚咚地跑上来,看着房间里的周与行说:“哥,一会儿跟我腌皮皮虾不?”
周与行挥挥手:“你先去洗脸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