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承却敛了几分笑,有些神色不虞道:“你就这么不想做我的女人?”
“做你的女人很好么?”慕阳不答反问。
季昀承挑了挑眉,倨傲的声音中带了些诱拐道,“你一试便知。”
慕阳答的飞快:“没兴趣。”
季昀承难得有些打击,不禁问道:“那你打算如何?一辈子以男子身份自居?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就算不做我的女人,你也迟早要做别人的女人,我不认为这天下能有几个男子条件比我更好。”
对于季昀承的自恋慕阳有些无语,却也懒得同他多讲。
能不能解释得通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季昀承向来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理了理袍角,慕阳淡淡道:“所谓宁缺毋滥。我先去写青词了,侯爷你请自便,想喝水这种事叫你的暗卫就可以了,不用什么都来叫我。”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进了书房。
这大概是唯一一个敢一而再再而三让他看她背影的女子了。
奇怪的是,季昀承却没有觉得多愤怒,慕阳的脾气一年比一年大,倒有几分是他惯出来的。
对着小家碧玉言听计从的女子惯了,这样的女子却让他不忍心硬生生折翼。
不过两年时间,慕阳已经让他很惊讶了,要知道慕阳离开南安城侯府的时候只带了一百两银子外带一匹老马,别无长物,最初的时候他其实是在等慕阳服软的,一百两银子虽然不少但是依慕阳在南安侯府的吃穿用度不过两三个月就会用完殆尽,做生意的话一百两又显得太少,等到时候除非想沦落风尘,慕阳唯一的选择就是回头来找季昀承认输。
很可惜,她完全超乎季昀承的想象。
慕阳并没有用那一百两做生意,而是去了一处荒山,并且雇佣了二十来个老实的乡民,用铁锹犁钯掘地三尺——居然给她挖出了一个银矿。
在季昀承以为这就是她的打算时,慕阳狠赚了一笔,却很快将这处的银矿报告给了知府。
再然后,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叫杜昱的人,这个人很快从城里盘下两间成衣店做生意,借着慕阳与知府的交情地痞流氓也不敢过多盘剥,杜昱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盘下了城里大多数的成衣店不说,又在临近的几个城也开了同样名字的成衣店,而后是胭脂店水粉店首饰店……直到年前刚刚开业的杜氏银庄几乎遍布了整个玄王朝,然而所有人都只看到杜昱,却并不知道杜昱身后还有个真正的东家。
就在季昀承看得津津有味时,慕阳果然不负他的希望,又一次出乎他意料之中。
她去考科举了,居然还中了状元。
季昀承掸了掸那张字据,唇角不禁又扬了扬,细长眼瞳优雅的眯起。
说慕阳找到杜昱是挖到宝,他找到慕阳才真的是挖到宝了吧。
他开始期待下一步慕阳会做什么,却未发现自己对慕阳的关注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
季昀承正想得出神,突然书房里传出了一声脆响。
想也没想,季昀承便推门进了书房。
只看见地上是打翻的砚台,已经碎裂成两截,漆黑的墨汁染了一地,而慕阳正一手支额一手按住胸口,大口呼吸时满脸的痛苦之色,黑眸紧闭,豆大的汗水顺着两鬓滑落下来,衣襟被她自己揪的凌乱,桌面也一片狼藉,模样极是狼狈。
乍看见这样的场景,季昀承忽然心中一窒,几乎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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