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章
在季昀承来之前,双方已经交手过三场仗。
输多赢少,即便在他被慕阳软禁了之后,这样的局面仍旧没有改善,显然在来之前他就已经筹划好一切。
在兵部整整忙了两日,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府中。
简单吃了些东西,迟疑了一下,还是绕步走到后院,她把后宅封了,只让人透过气窗将饭食吊下……
不知道季昀承有没有看到她留下的字条,又是如何的情绪?
愤怒,生气还是后悔?
会不会恨她?
慕阳的心随之沉了几分,走到看守的家丁前,问:“里面如何了?”
家丁闻声,忙起身:“里面没动静,不过饭食都吃完了,奴才想……里头应是没问题的。”
这个家丁是她从刚刚买来的,身世清白,应该不会有问题。
视线无意间扫过桌面,承重有限的竹篮里摆着用过的碗碟,碗中还沾了米粒,她的神色忽然一变:“这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正是……”
话音未落,慕阳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打开上锁的门,里面坐着的人却不是季昀承。
慕阳几乎是在字字句句压着火,面容更是阴森的可怕:“他人呢?”
从未见过慕阳气成这样,一脸忐忑坐在屋中的书童顿时双腿一软,哆嗦着唇道:“那个……公子……我……”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天……”
慕阳已经再懒得听他说一句话,转身便追出去。
书童过去就常为季昀承说话,被他笼络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怪只怪她考虑不周全。
城门天亮才开,如今过去也不过半个多时辰,而且城中不能行快马,以季昀承的自信,此时应该走了不远。
城外数里的地方,
季昀承咳嗽了一声,马车里早有乖觉的侍女奉上刚刚煮好的热茶。
抿了口茶,季昀承盘了盘长袖,朝着帝都方向深深望去一眼。
下次再来的时候,只怕就该是兵临城下。
翻手取出那张字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才叹然放下,慕阳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早在上一任玄帝,就已经开始逐渐削藩,南安侯虽然尚且看起来风光,可是只怕再过不久,也要被一点点削弱……造反之事,早筹谋了不止这么些年,他个人的意愿与否,已不能左右,要么战要么死。
字条被久握的已经有些变形。
久离从马车外进来,递了个眼色,侍候的侍女就已经退了出去,双手捧着热毛巾细细为季昀承拭面,才不过两三日,季昀承的神色就一下子憔悴了起来,过去漫不经心的神情也渐渐为担忧取代。
“侯爷,不用担心,前线的消息,都是于我们有利的。”
季昀承将字条放入怀中,淡淡道:“我知道。”
视线瞟过久离,她的关心神色不假掩饰,因为他们早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他忽然有一瞬间,后悔自己的自负,如果当日没有和暮阳定下那个赌约……只是微微念动,又很快释然,即使再重来几次,他大概也会做那样的选择。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
久离掀开车帘,车后已经围满了官兵,当先一身官服面容冷峻的人,即便已经乔装改扮,也能依稀分辨出。
她朗声开口:“停车。”
季昀承却已经道:“走。”
随着这一声,激战一触即发。
季昀承带来的人手虽然不多,但都是跟在他身边的精锐,在游斗中保卫着季昀承的马车快速突围扔显得游刃有余。
眼见季昀承的马车就要突围而出,慕阳忽然喝令道:“放箭。”
几乎立时,弓箭破空应声而来。
为了方便行事,这俩马车并不是季昀承的,而是在帝都随意买的,防备不及,马车顿时变成了刺猬,甚至有几只箭穿过车壁,直射而入。
“快走!”
车夫猛拉缰绳,向前疾驰。
慕阳见状,咬了下唇,道:“全部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