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挺能应酬的吗,现在多虚与委蛇两句啊!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啊!不用硬顶着刺激对方啊!
那管事面色几变,终于意识到这人没法讲和了,当即也撕破脸面道:“你非要鱼死网破我也没有办法,都进来吧!”
说话间,包厢里几扇门扉打开。
前前后后都围满了拿着兵刃的民兵,满脸匪气,似乎也是不要命了一般。
管事双眼里终于含上戾气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状元郎,放心,你夫人这般貌美,我怎么舍得让她死,等你身死之后,我肯定是要对她……”
他话音未落,一只酒杯径直飞了过来,直直撞上他的面门,瞬间酒杯碎裂,他的嘴上亦被撞得唇齿流血。
陆无忧淡淡道:“嘴巴放干净点。”
管事大怒道:“来人,先把他给抓了!”
谁料陆无忧竟闲庭信步走到管事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喉头,管事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其他官员也很震惊,年轻人都身手这么快的吗!
尤其陆无忧确实看起来动作平平,甚至速度都没有多快,但不知为何对方就是没能躲开——可能年纪大了缺乏锻炼。
“虽然你夸我夫人美是没什么问题,但起了歹念就不对了。”
陆无忧按着喉骨道:“快道个歉。”
只有管事本人才知道,钳在他喉咙上的手指有多恐怖,简直比铁钳还要硬……明明说好这几位官员都不大会武,甚至这位状元郎还有些病弱来着……
这能叫病弱!?
他挣扎着道:“是上头的命令,就算你杀了我,也不可能逃出去……”
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周围民兵已经不顾他的死活,干脆去抓其他人,尤其是贺兰瓷,几乎在看见她的同时,那帮满脸匪气的家伙眼中便浮现出贪婪之色。
这样梦里都不曾有的美人儿,多看一眼都觉得是自己赚了。
陆无忧这边随手丢开了管事,拉起贺兰瓷的手腕,就冲破人群开始往外跑,贺兰瓷被他拽得踉跄,但反应倒很快,立刻提起裙摆,快步跟着他跑。
说是团团包围,其实也没那么多人,陆无忧跟无坚不摧似的,接连撞开了几人,硬挤出一条通路来,带着贺兰瓷一路居然真冲出了酒楼。
她跑得心脏狂跳。
“你……”
贺兰瓷本来想说他不是武功高强的吗,但转念一想,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他可能也打不过,顿时了然,更觉刚才惊险无比,她反握住陆无忧的手,喘着气道:“你没事……”话音还未落,就看见他手臂上有道血口,应该是刚才撞开人时,被兵刃误伤的。
“等等……”
贺兰瓷看着他的伤口,心惊肉跳。
陆无忧以为她在担心其他官员,便语速极快道:“我一个人得罪的,跑出来了,他们应该会先追我,不会这么快为难其他几位大人,他们还能再商量会……先前赈灾粮的事,圣上已觉蹊跷,所以让我顺便来查,我昨晚已经送信给巡按御史,让他叫人派兵来,但可能还没到……方才人太多,我不便用武艺,现下要先引开这些兵……”
他话还没说完,追兵已然赶来。
陆无忧又道:“上来,我抱你。”
贺兰瓷想起他手臂上的伤,立刻便道:“不用,我跑得动,你快跑,别废话了!”
她喘息不止,语气却很倔强。
陆无忧便不再言语,拉着她的手,故意放慢速度,引着那些兵来追,每次都是仿佛马上要被捉住,又立刻躲避开。
贺兰瓷跟在他身旁,且停且跑,肺腑如灼,腿脚发软,但又觉得自己还能撑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一波官兵开到的声音,远远有人高声道:“巡按御史大人到了,快都让开!”
追着他们的追兵也一下停下了脚步,一时进退两难。
等追兵渐渐声息消止时,贺兰瓷正在一个暗巷里,贴着陆无忧的胸膛,呼吸声凌乱不堪,额头上全是汗,反观陆无忧,除了身上带的那点彩,其余倒还都无恙。
巷口窄小,两人贴得很近。
陆无忧抬手拂开她额头潮湿的发,忽然笑了笑道:“刚才是不是有点紧张?”
贺兰瓷愣了愣神,然后点点头。
陆无忧用自己的额贴上她的额,道:“你进步还挺快的,说不定十几年后,真的能学会武艺,变成个高手。”
贺兰瓷其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松懈下来只想滑坐在地,全靠握着陆无忧的那只手支撑,听见他游刃有余的声音,才断断续续道:“你刚才不怕吗……你身上的伤……”
“我身上有伤?哦,这点啊,不用在意,至于怕……”陆无忧滑到她耳畔道,“其实刚才不挑衅,拖时间也可以,但就是觉得……想来点刺激的,你觉得刺激吗?”
贺兰瓷呆了一会,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陆无忧也薄喘着,心跳声较往常更快,他忍不住在她耳廓外沿舔了一下。
贺兰瓷顿时一颤。
陆无忧见她没反应,便又舔了一下,似在品尝花瓣。
一股说不上是怒意还是别的什么冲动,贺兰瓷看着陆无忧近在咫尺的颈侧,也忍不住张开嘴,稍稍偏头,一口咬了下去。
陆无忧微微惊讶地转头,都顾不上去舔她的耳朵了。
贺兰瓷软软咬着他脖子的那块位置,随着他转过来的动作,径直转到了他的喉结处。
他说话,吞咽,甚至呼吸都会微妙带动这里,咽喉处也素来是习武之人最为薄弱的地方之一,陆无忧的喉结艰难地滑动着,能感觉到她的牙轻微嗑在他突出的喉骨上。
“……贺兰小姐,你想干嘛?”
贺兰瓷含糊道:“有点生气,想咬你。”
陆无忧默了一会,任她咬着,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不像咬,像在调情。”
贺兰瓷一怔,缓缓松开了唇。
陆无忧仰着脖颈,音色低哑道:“松什么,不再咬会了?或者……你想咬别的地方也可以,我这个人很好讲话的,你要是真生气,全身上下没哪你不能咬的。”
贺兰瓷总觉得他这个话有哪里不太对,但她不是很能听得出来。
她呼吸也慢慢缓下来,除了肺腑还有点灼烧似的感觉,并没有太多其他不适,贺兰瓷定了定神道:“我也不是真的想弄伤你,我就是……有点上头。”
“没事,我也经常上头。”陆无忧毫不过脑地安慰道,“你真不咬了?我估计你想弄伤我还得费点劲,平时说话牙尖嘴利,这时候嘴巴就只剩软了……不过,真要弄伤也无所谓……”
贺兰瓷从和他紧贴的姿势上下来,无语了一会,道:“除了手臂,还有哪里受伤了没有?”
陆无忧挑起那双醉意澜澜的桃花眼看她,明明刚才喝了那么多酒,都不见他眼里有这么多水色,现在却像又补了千百杯似的,他道:“我也不知道,那点伤不痛不痒的……你想知道,可以回去自己看。”
贺兰瓷犹豫了一下道:“……那也行。”
陆无忧:“……?”居然行?
贺兰瓷些微心疼道:“还有你这官服好像也……破破烂烂的。”
官服若是穿坏了,朝廷也不会补你一件,还得自己花钱重做,一般价格不菲。
陆无忧下意识道:“那你回去帮我补。”
贺兰瓷:“……?”你居然觉得我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