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喉咙就打算这么一直疼下去么?”
从那日喉咙疼到现在已足足五天,五天之内,顾少白除了哼哼,再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饿么?”
“嗯。”
“渴么?”
“嗯。”
“饱了?”
“嗯。”
……
顾少白趴在窗沿上,一时没敢回头,他也憋得难受,撒一个谎,就得有源源不断的谎需要去圆。如果是简单的伤或可吱唔过去,可这是江湖人才用的袖箭,还是带了毒的。
他不确定,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体力与洞若观火的慕清沣去斗智斗勇。
“你是不敢面对本王,还是不敢面对你自己?”
慕清沣的语气已渐渐凌厉,显然已忍耐到极限。
顾少白咬着唇,废话,我当然是不敢面对你!
“转过头来!”慕清沣不禁有些恼怒,他到底心里藏了些什么,为什么捂得那么严实,自己像洪水猛兽么,同生共死那么多次,连一点信任都不愿给他?
顾少白慢吞吞地回过头,坐直了身子,目光与他一触即分,轻声说道,“王爷,我求你了,别问了……即使我说出来,那也是假的……”
慕清沣看着他无辜无害的模样,那一点怒意瞬间就不听话地烟消云散了。
沉默半晌,就在顾少白以为这篇揭过去了的时候,就见那人从车厢一角的酸枝木抽匣中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放在红木小案桌上,“打开看看。”
顾少白打开来一看,赫然是他自“无花镇”不告而别时那一纸留书:一朝露水情,幻灭若朝霞。此去一别后,相见永无期。
八宝琉璃宫灯散着暖黄的光,顾少白怔怔地盯着那两行字,眼底微澜迭起,恍惚又回到落笔时的心境,他写了很多遍,总是未及写完便被泪洇了墨,以为此去经年,可能再不相见,一腔渴慕都会随着贾帆的消失而沉沙折戟。
他之于他,陌路,才是最好的结局!
慕清沣在一旁凝视着他,分明看清了那眼底倏然而过的悲伤,可是再抬起头,那悲伤就不见了。
他笑问,“王爷,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