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正帝睁大眼睛,“老匹夫已位极人臣,还欲作甚。”
慕清沣道,“臣正在调查,陛下放宽心,只需多加提防即可。一有消息,臣必第一时间禀报。”
少年皇帝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种与年龄极不相衬的沧桑,“阿沣,朕最信任的人,唯汝尔!”
嘉正帝与慕清沣同岁,只是出生的月份晚一点儿,从太学伊始,便一直呼其“阿沣”,至今未改。
慕清沣闻言,撩衣跪倒,“得陛下信任,臣万死难报。”
嘉正帝赶紧将他扶起,“朕与阿沣,无需如此!”
君臣二人又絮叨了一会儿家常,慕清沣方才告辞。
从皇宫出来,季青正等在青壁油车前,一看慕清沣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何事?”
原来,凤凰寨大破,一众喽啰都被投入安阳府大牢,由提刑司按律具罪。其中,从一个小喽啰处审出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新上任的府台不敢轻易判断,立刻着人将其押送至大理寺,人昨夜刚押到,正值季青当值,便赶紧来禀报慕清沣。
这也是慕清沣没来得及赶回去送顾少白的原因。
季青把慕清沣带至大理寺后堂,一个披枷带锁的年轻人正垂头跪在地上,时至深秋,他只着一件褴褛单衣,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道道伤痕,不知是路上挂的还是牢里被打的,看着非常可怜。
慕清沣看了眼季青,季青立刻会意,吩咐旁边站着的捕快,将他枷锁除去。
“你姓甚名谁?”
那人没敢抬头,只轻声道,“小人林小鹤。”
慕清沣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抬起头来。”
“小人不敢。”
“恕你无罪,抬起头来。”
林小鹤慢慢把头抬起,慕清沣一看这张脸,难怪眼熟,原来,他就是凤凰寨那个五当家的跟班,当初,五当家要欺负顾少白,是他跑去搬来了二当家宋义,这才没有把慕清沣提前暴露,算来,此人都算有功。
林小鹤一看是慕清沣,立刻低下头,仓惶间连连磕头“小人有罪,有眼不识泰山……”
当日之事,事后虽有耳闻,但如今见了这面冷似冰的正主,还真有些犯怵。
“行了”,慕清沣打断他,“你年纪轻轻为何落草为寇,做那打家劫舍的买卖,不怕掉脑袋么?”
林小鹤哀哀戚戚道,“小人家乡闹饥荒,父母都死了,小人随着逃难的人路过凤凰山脚下,正遇上五当家的打劫,他看小人身上没钱,人倒还机灵,就把小人掳上山,专门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