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拿进营中通传,游孟哲便在营外等着,少顷那哨兵来报,交回玉璜,朗声道:“朝廷钦差,多有得罪,大将军正在讨论军情,请钦差大人先到中帐外等候。”
有吃的就行,游孟哲跟着进去,反正张远山的玉璜在身上,不怕大虞军能把他给怎么了。正寻思要派个人去把宇文弘找回来时,经过帅帐前却听见两人激烈的争执,俱是熟悉的声音。
“你须得马上护送公主与太子回国!”
“敌方已经退兵!宇文真死了!良机就在此刻!这时退兵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赵将军,我带着太子与公主……”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余将军……”
游孟哲轻手轻脚走到帅帐前,士兵不敢拦阻,里头男子声音又吼道:“成败在此一举!宇文真即将暴毙,时日无多……”
游孟哲:“哇——”
赵飞鸿吵得脸红脖子粗,冷不防被游孟哲从帐外冲进来一吓,登时措手不及朝后摔去,乒乒乓乓响了一阵。
游孟哲:“呕拉——”
赵飞鸿:“!!!”
赵飞鸿一身甲胄,被骇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起身,游孟哲扯着鬼脸追到东,赵飞鸿就躲到西,游孟哲追到西,赵飞鸿便踉跄躲到另一人身后。
而那人正是……
“孟哲?”余长卿道:“你怎么在这里?”
“哇——呕拉——”游孟哲还追着赵飞鸿不放,赵飞鸿终于回过神,吼道:“够了!”
游孟哲被这么一吼才安分下来,问:“有吃的么?饿了。”
帐中数人一头黑线,被游孟哲这么一搅局,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俱已消散。
静了片刻,余长卿一拱手,以眼神示意游孟哲,作了个请的动作,游孟哲示意他稍等。抬手打发了他,余长卿便彬彬有礼地一笑走了。
帐篷里剩游孟哲与赵飞鸿两人,桌上铺着地图,四周点着油灯。
“哇——”游孟哲凑上前去。
赵飞鸿笑了起来,他年过三十六,正是男人一生中最有魅力的时刻,穿着一身白银铠甲,风度非凡。
赵飞鸿大手一拍,按着游孟哲的脑袋,把他推到一边。
“又来做什么?”赵飞鸿沉声道:“见了你就头疼,你侍卫呢?”
“他是我爹了!”游孟哲大声道:“货真价实的爹。”
赵飞鸿先是一怔,继而不以为然道:“当年那笔烂帐,又赔进去一个?”
游孟哲知道赵飞鸿仍记得他母亲,随手比了个中指,好奇地上前摸赵飞鸿的头盔,说:“戴上看看。”
“莫胡闹。”赵飞鸿挡开他的手,冷冷道,忽然又把不住笑,脸终究还是没板住。
游孟哲笑了起来朝他怀里钻,赵飞鸿终究还是无法,顾念着当时的旧情,长叹一声,把他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说:“当年那事,对不住了,我负你娘与你实多。”
游孟哲终于等到了这句,于是前嫌尽释,不再想方设法折腾他了。
赵飞鸿环着双臂,坐在中军桌前沉吟不语。帐外兵士端来白水煮羊肉与茶,游孟哲便自顾自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