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谣不敢看秦晏,低头道:“我怕有什么事就跟过来了,衡大哥他……很不容易。”
秦晏垂眸看着荆淡淡道:“可是觉得我心狠?”
荆谣摇摇头:“哥哥若是告诉了小姐,小姐定会觉得有愧于衡大哥,总会有个心结,但哥哥不告诉小姐……就要替小姐担着这个心结,衡大哥若是出事……哥哥就要担着这心结一辈子。”
秦晏轻叹,将荆谣拢在大氅中揽着他一同回了昭瑰堂。
年后朝中局势越发动荡,别人处秦晏不大清楚,秦府中秦敛经常在衙门里回不来,听尤府的人说尤元白也不在往军中去了,终日在城中巡查,单是一年下就寻着了几处“匪窝”,都是执锐披坚的精兵,不知其中多少人是苏卿辰的,多少人是薛家的。
荆谣本想年后就将生意张罗起来,秦晏怕街面上太乱不许他随意出门,生意就一直耽误了下来。
“三钱……”
“四钱……”
花房里荆谣手里拿着个小小的象牙戥子,仔细的量了三钱龙涎香小心的放进玉石臼中,拿过一旁准备好的花瓣汁子倒了进去,又加了一两微融的白茯苓膏,放好后拿过捣香杵来轻轻捣,一边留意着花瓣汁的颜色一边往里放着珍珠粉等物,捣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了手,里面几样东西早已稀烂融在一处了,荆谣转身去将胭脂盒子拿了来,再回手拿东西时却怎么也找不见了,腊月天里,饶是花房里暖和那茯苓膏一会儿也要凝,荆谣有点着急,竹椅上秦晏放下书扬了下手中的纱绸笑道:“可是找这个?”
荆谣一笑:“哥哥快给我,一会儿茯苓就凉了。”
秦晏起身挽了挽袖子将纱绸撑了起来,荆谣将胭脂膏尽数倒了上去,秦晏将胭脂膏包了起来,稍稍一用力,胭脂慢慢的透过纱绸流了出来,荆谣拿过玉石盒接了,那些东西也只得了两盒,荆谣闻了闻笑道:“嗯,虽然没夏日里做的香但成色透亮,挺好。”
秦晏洗了手接过来看了眼,他并不大懂这些,一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能做胭脂了?”
荆谣将胭脂方子锁在小柜中道:“在黎州那会儿整天看着他们做,学也学会了,不算多难的都能做了,这个回来给小姐用吧……闲下来就做胭脂,阖府就那么些女眷,也用不完啊,留着不卖多可惜。”
“你也能用啊。”秦晏用手沾了些胭脂就要给荆谣抹,荆谣连忙逃开,秦晏一把将人揽在怀里了,将他压在竹椅上就要给他上胭脂,玩闹间不小心将胭脂抹在荆谣嘴角了,珠红色的胭脂趁着荆谣白皙的皮肉好看的紧,秦晏心中一动,低头亲了上去……
荆谣一顿,方子里十几味药瞬间从他脑中滤过,确定了并没有什么不能吃的才放下心,秦晏抬头看了荆谣一眼轻声笑道:“怎么傻了?”
荆谣这才回过味儿来,连忙擦了擦嘴角,低声道:“哥哥……小点声,丫头们都在外面呢。”
“在外面就在外面,谁敢多话?”秦晏拿过帕子来轻轻的给荆谣将胭脂抹了,低声道,“这几日你老心不在焉的做什么?不让你出去憋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