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谣推开那丫头,拔出短剑来就着药炉子的火反复烧灼了一遍,轻声道:“无妨,郎中们割腐肉就是这样烧的,也没事,就是真的也染上病……我就同哥哥一起去……”
荆谣平日待下人很好,那小丫头哪里忍心,上前拦道:“少爷别这样!这法子只听人说过,哪里就真有用了?”
“没用又如何?”荆谣眼中一片血红,崩溃道,“还会比现在更糟吗?!”
小丫头撑不住哭了,荆谣转过身去,反手将那短剑往手腕上一划,鲜血瞬间涌出!
只在这一瞬,床上的秦晏似有感应一般,眉头突然紧紧皱起,忽而又平复下来,荆谣背对着秦晏并没看见,他拿过那药碗来,慢慢接了半碗血,小丫头实在看不下去,拿过伤药粉来哭道:“行了,已经够多了……少爷先将这口子包起来……”
荆谣任由小丫头给他伤药包扎,自己端过药碗来坐到床边,喝了一口,低头给秦晏喂了下去……
荆谣看着秦晏紧紧闭着的双眼心中不住祈祷,天可怜见,哪怕是以命易命,让秦晏快些好吧……
刚喂完药,吉祥进来愤愤道:“少爷!那边府上的太太来了,用不用我辞了她,让她快走?”
荆谣突然低声笑了起来,道:“不必,我出去见见她。”
梅夫人一身富贵装饰,显然是刻意打扮过的,池院中因苏卿辰丧事的缘故摆设都素净的很,衬得梅夫人越发显眼,荆谣只觉得刺眼无比,漠然道:“秦太太又有什么事?”
梅夫人见荆谣头上绑着孝带,讶然道:“秦晏已经死了?”
荆谣积蓄多日的怒气被这一句话点燃,勃然大怒道:“他若是死了,我让你们都陪葬!你算什么东西!敢诅咒我哥哥!!”
梅夫人愣了下冷笑道:“我看你真是疯了,秦晏若是没事你在给谁戴孝?不知所谓……”
“我来是看看,秦晏虽然不孝顺,但好歹是我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我不来操持,难不成要用你?”梅夫人刚一路进来见着池园中下人处处行色匆匆的,加之外面坐了那么些和尚,梅夫人只当秦晏肯定是不行了,没了惧怕,冷笑道,“我好不好也是秦晏的太太,你呢?你倒是跟我说,你凭什么站在这儿?别让我说出难听得来了!”
梅夫人环顾四周,见屋中不似上次来时那样富丽心中有些急,厌恶道:“我倒是要问问你,是不是看秦晏快不行了就开始变卖府里的东西了?我告诉你,这些东西没你的份!秦晏宠你,别就忘了自己身份,且以后也没人宠你了……”
梅夫人犹自喋喋不休,荆谣心中怒吼滔天,闭了闭眼冷声道:“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