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为什么不回?”李行川又把他那大脸凑到我眼前,我真想一抬手戳瞎他。

“不过没关系,反正以后你也跑不了了。”李行川龇着他那两颗尖牙笑着说。

哇,不是吧,他这语气说得仿佛是已经打断了我的腿一样,而且我现在腿确实还没知觉,不会是真的吧?我的腿还在吗?

“你放心,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李行川还在说。

这个人还真是……不对,他刚才说,他给我写了很多信?我分明只收到他亲自放在门口的那一封!剩下的都是在青云台上才第一次见!是谁?是谁截下了李行川给我的信,是谁偷走了我那件白衣?!又塞进了我在翠山别苑的床下?他能提前看到我的信,还能拿走我的衣服而不引人怀疑?那天晚上我甚至和夏煜睡的同一张床,他拽着衣服死不松手,只有可能是天亮后夏煜醒了独自离开而我还未醒之时!

九山派的书信有专人负责,每日统一收了再分发给各人,我从前常与各位话本先生有书信往来,也偶尔自己逛到收信的门房去转悠,似乎是个识字的年轻弟子,却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我大概也从未在意过他姓甚名谁,哪怕他每次见我都笑着叫我“二师叔”。

会不会是这个收信人?若是他,那衣服又是谁拿走的?若不是他?是谁指使他?他有多少同伙?我还想着这些并不太可能的情形,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九山派中人,能截我的信,能进我的房间,去了鸿雁会,取得我的信任,武功至少不比我差——

所以英雄会那天,他中途离场去给我端药的时候也正是被宋老关押起来的流云派掌门闹事之时,将整件事推上台面。

所以我被人咬的那天,他原先说给我设的迷药阵根本没起作用。

所以李行云遇见的那个“我”,是易容后的他。

所以我上台比武前,他给我喝那碗恶心至极、“保护心脉”的药,因为他知道我将会在青云台上“暴露身份”。

方青玉!

他究竟是什么人?他和李行云还有千重雪有没有联系?他到底想不想我死?他当初救夏煜,也是别有目的?而且他现在还在夏煜身边,会不会对夏煜不利?我得告诉夏煜,方青玉他——

“你怎么了?一直这样看我,是不是觉得相公我今日特别英俊?”李行川突然拿手碰了碰我的脸,打断了我的思索。我才发觉自己因为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推论,眼神还落在李行川脸上竟忘了移开。

我很干脆地闭了眼,这大脸谁爱看!

“哎……你是醒着的吧?好不容易醒过来,睁眼让我看看呗?”李行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