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我就看见了那副画,画中人手握玉笔潇然立于雪中,白色长袍衣袂翻飞,乌黑长发只用一枝红梅随意簪起,眼角微弯显得神情温柔至极,仿佛要透过那薄薄一层宣纸将一抹浅笑送到观者心尖上,着实是惊艳无比。

虽然严三和李行川都说那个人像我,可我自己亲眼看来却觉得画中人要比我好看太多,只能说眉眼轮廓有些许相似,而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有那般令人心醉的神情和气质。

“很像,对吧?”严长老也跟着进了房间,顺手关了门。

“这是谁?”我娘在那副画面前转了一圈,“以前没见过这幅。”

“是我的兄长。”严长老说,“夏宁夏子平。”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家的祠堂里,有这么一块牌位上,写着这个名字,准确来说,这是我爹的爹,我爷爷的名字。

“这些年我画了很多,”严长老在书房的白瓷画筒里抽出好几幅画,却没有展开,只是用手轻轻摩挲着卷轴,“只是无论我画的多像他,他也不可能从画里走出来。”

震惊之余,我开始怀疑自己是该叫他外公还是二爷爷?

“爹从前说过的哥哥……原来竟是夏家人?”我娘也惊讶地看着严长老。

“哼,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和夏枫那小子跑得无影无踪!也亏得是他,他要不是子平的独苗你看我怎么弄死他!”严长老现在说起来还一肚子火。

……原来我先前想的妖女少侠浪迹天涯的风流故事,就是我爹娘年轻的时候整出来的,娘就算了,想不到爹那个性格居然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爹!你答应我出关后就去救他的!”我娘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我一惊:“爹怎么了?”

“这不是正要与你们商量吗?”严长老说,“阿凛在翠山别苑可有探得些你父亲的下落?”

“没有……我爹失踪了?”我回想起上山时夏煜特意强调那番“爹娘在外游玩近期不会回家”的说辞,他是故意骗我的!他早就知道爹娘出事了!

他为什么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