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哥!我能说这是严十打的吗?这里是金梅坛啊!
我只能回答:“娘已经给我报仇了。”顺手又把依旧敞开的衣服扯回来裹上,好歹暖和一点。
“你很冷?”夏煜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
“冷。”我放弃了,我和他可能真的没法好好说话,他不接我的话,我也接不上他的话。我还有许多事要跟他说明白,可是这个气氛让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夏煜突然良心发现,拉起被子把我盖上。他背靠着墙坐着,我靠在他怀里没动,只听他又说:“你不该来。”
“来都来了。”
“人总会死。”
“你不会死。”
夏煜又沉默了,再开口时也没有生气,一反常态地低沉却又十分平静:“我该死。”
我察觉到他的情绪,仰头看他,或许是因为天太黑月光又不够清亮,我看不懂他的表情。
他问我:“你知道我这双手上沾了多少血吗?”
我说:“你曾经说过,恻隐之心太重没有好处。”
夏煜只摇头:“那时候,千重雪作恶,我杀他们,是除害,自然谈不上怜悯。可是后来我做了什么?今天不妨都告诉你——死在鸿雁会的那些无辜者,都是我杀的,是我放走严九,也是我咬了你一口,把这些事推给你,差点连你也杀死,我早就背离了自己的初衷,说什么执笔仗剑,现在我哪里还有脸去见夏家先祖。”
“可你没说你还让严十二和冯大福救我。”
如果是我做了这些事,说给夏煜听,他也许会把剑递给我让我自行了断以免给家门蒙羞。可是他用这样仿佛随时都可以自杀的语气说与我听,我却没有办法站在公义那一边。
他做了坏事,我却不想让他死,我还费尽心思找理由劝他不死,可见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夏煜很突然地笑了一下,笑意只停留了一瞬又被他收起,他说:“哪怕抛开仗剑执笔,斩尽天下作恶人也是我曾经所向往的侠义。可是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倒也成了个恶人,我又该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