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娘呢?远夕呢?大哥心疼大夫人,我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墨远山自从听到是宋明光来要了人,心已经凉了大半,他跟着宋明光近一年,多少听过一些传闻。
“你自己去问宋书首就是!和我闹有什么用?冷静些,你原本不是这么冲动的!”
“……大哥说的是,我太冲动,我该先去鸿雁书查证。”墨远山放开了大夫人,飞快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墨远箺急急追至窗边去看,直到那黑色的背影像一只燕子轻盈地消失在京城层叠的屋脊之间,才用力关上窗扇,转身长舒一口气。
“我儿!你才是掌家,如何能让他一个伶人生的庶子对你指手画脚!”大夫人抹了一把颈间血痕,恨声道,“他竟敢挟持墨家主母!”
“娘,那件事情毕竟是我们做得太……”
“要保全墨家,必须有人牺牲!我们依靠着宋家,又能怎样?”大夫人哽咽着跌坐在床,“我本是宋家人,也和你说过百川归海的事,原以为让他取走你爹的内力就够了,可他却还惦记着他那傻儿子!”
“六太太的小病秧子内力深厚,从没给家里出过一份力,我们养他这些年,他本就欠这个家的!如果不把他交出去,我们就得再送去两个人,他生是墨家子,便为墨家死,天经地义有何不可?!”大夫人声音颤抖却很坚定,“他如果再闹事,你就这么和他说……不,不必说了,现在就传讯给宋书首,让宋书首杀……”
大夫人的话音被寒光斩断,光的来源却不是墨远山手中白刃,而是他那双狭长的眼睛。
“啊呀……我就知道,爹走得太过蹊跷,果然,他也并非善终。”墨远山踹碎了房顶的瓦,和着一束阳光与无数碎片尘屑轻身下落,犹如天神降世,只不过他的脚尖是和大夫人的头颅同时着地。
墨远箺全然懵了,连呼吸都静止,全身上下只有瞳孔不自觉地紧缩。
“你……你……”墨远箺喃喃地也没能说出一句话,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佩刀。
墨远眼见大哥先是愣怔,而后反应过来对着自己拔刀,嘴角竟不经意地带上了一抹恶意的笑:“怎么啦,大哥,我为爹报仇不好吗?
“你……你疯了!你疯了!”墨远箺的长刀直指墨远山,向前一步,却踏进了大夫人的血泊之中,“你竟然敢!”
墨远山轻松接下了墨远箺因愤怒而破绽百出的一刀,却并不急着反击:“我再问一遍——他们是死是活?”
“死了!他们都死了!没有人被宋书首抽空内力还能活下来!”墨远箺眼里淌着泪,嘴角却大大扬起,牙关紧咬,面相狰狞如鬼,“一个月过去了,他一定活不成了!哈哈哈!这样说你满意吗?!”
“大哥,疯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