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点头,斜睨着幼清说:“太后娘娘,老奴这几日定会好生照看王妃,打点好王妃的衣食住行,让王妃在这行宫内安心拜佛,绝不会委屈到他分毫。”
自己的仆从是什么德性,太后自然心知肚明,她轻飘飘地提醒道:“哀家带了几个太医过来,张嬷嬷,你替哀家把他们安置好,让诸位大人仔仔细细地替王妃把一把脉,再对症下药,早日恢复记忆。只不过假使三日后诸位大人的药并不见效,不仅他们会人头落地,就连王妃也……”
“解铃还须系铃人,人——哀家便交予张嬷嬷你了。”
张嬷嬷唯唯诺诺地说:“老奴晓得。”
太后收回目光,不再看幼清一眼,同其余宫人去了往日住惯的别院。
至于幼清,他与张嬷嬷大眼瞪小眼,过了半晌,终于后知后觉地问道:“所以阿姊真的不会来了?”
张嬷嬷讥讽一笑,“请王妃就医。”
幼清不想喝药,他老大不情愿地说:“不就。”
“王妃如今怀有身孕,身子金贵着,老奴唯恐冲撞到王妃,惹得王妃哪里不适。”张嬷嬷有太后撑腰,自然不把幼清放在眼里,她轻蔑地笑道:“王妃若是不肯就医,老奴也别无他法,只得等到三日后,听从太后娘娘的意思,想办法帮王妃恢复记忆。”
张嬷嬷的话音一顿,“王妃可知晓自己为何失忆?”
幼清忍住不问,只拿黑白分明的眼睛瞟她几眼。
张嬷嬷自问自答:“都怪老奴的手下没个什么轻重,不慎推了王妃一把,害得王妃撞上龙柱。”
说罢,她不怀好意地问道:“彼时有宫人见状不对,慌忙扶住了王妃,是以王妃出宫时只是略有不适,不想归去后一觉醒来,记忆尽失,倘若老奴再次失手,说不定这淤血便可化开,就是不知道王妃的肚子,可否经得起这么一推?”
幼清一时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该捂脑袋,还是捂肚子。
张嬷嬷给候着的太医们使了一个眼色,不慌不忙地说:“王妃,请。”
幼清瞪着张嬷嬷,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他委屈巴巴地想着自己的脑袋真的不能再撞了,再撞一下,肯定要傻,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往后还能跟薛白和幼枝告状,这会儿看太医就看太医。
没人哄他,幼清就自己哄自己,这样想着,他没出息地坐回殿内,乖乖让太医给自己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