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结论?”
陈冬储踢踢账本:“在这里。”
李奉恕道:“这是你看的,不是我看的。”
陈冬储道:“殿下,我只是让你看看这个的厚度。这些,全是亏空。”
李奉恕半天没说话。
陈冬储两只眼睛下面吊着黑影,困得眼球缠血丝。他有点忘了“不能废”的礼数,心里油煎,头上冒火:“殿下,您让臣查账这些日子,臣没有一天晚上睡好的。这些岂能是触目惊心可形容的?”
李奉恕沉默。
陈冬储道:“殿下,如果您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亏空,帝国连年的税收都去了哪里,臣可以跟您讲讲。在这之前,臣请您别治臣的罪。”
李奉恕略略点头。
陈冬储道:“我邻居有个人,伺候他的人特别多,连鸡`巴都有人帮他托着。他很沾沾自喜,‘看!我连鸡`巴都有人帮我伺候着!’”
李奉恕冷冷地看着他:“粗鄙。”
陈冬储道:“殿下,大晏不产银您是知道的,大晏甚至连铜都不够!为什么白银成了大晏的官钱呢?”
李奉恕答不上来。
陈冬储道:“大晏的白银绝大多数从海外而来。倭岛三佛齐马六甲苏门答腊,源源不断。除了倭岛正在内战与我朝几无贸易,其他地方也不产白银,白银是从南墨加西亚来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在澳门被大晏打得稀烂,只好和大晏做生意。殊不知他们在海上横行了多久,掠得的白银全部流入大晏。看似大晏是庄家,可白银的源头在他们手里。他们手里白银多大晏就用白银,哪天他们手里铜钱多,大晏用铜钱吗?到时候白银和铜钱之间天差地别的差价全是从大晏身上挖肉了。这和一个男人的鸡`巴被别人拽着有什么区别?”
李奉恕道:“放肆。不用银,用什么?太祖时期倒是要发银票,结果呢?”
陈冬储端端正正跪下,严肃道:“殿下,太祖他老人家是对的。第一是白银不易于携带,再一个,不说白银和银票能换来的东西,白银本身是白银,宝钞本身它就是一张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