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晏的眼睛。你也是。”李奉恕对王修笑笑,“狼饿一冬天,春天就要下山了。”
王修一颤:“从哪儿下?”
“加强宣大一线的防卫。顶不住,好赖也有个回来送信的。不能再出第二个右玉。”
右玉让李奉恕发过一次疯,王修相信李奉恕当时真的想在六部值房里杀个七进七出。他捏捏李奉恕的后脖颈:“慢慢来。”
李奉恕苦笑:“我能慢慢来,大晏却没时间了。”
“陆相晟干得如何了?”
李奉恕振作精神:“不错。总算有那么一两个人让我相信,天不绝我大晏。”
王修忧虑:“晋商听你话啊?”
李奉恕冷笑:“这不是听着要开官方互市的风声了么。真开了选哪儿?有可能在张家口。”
王修感觉一股战栗从脖子滑向尾巴骨:“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提早下制闹那么大……”
李奉恕长长一叹。没办法的办法。他揉着王修的手玩儿。王修的手漂亮,正经文人温润亭匀的形状。可惜两只手的手心都有一条大疤,握着蜈蚣一样。这两条蜈蚣趴在李奉恕的心头,日夜撕咬。
“我以后……绝不再犯了。”
李奉恕嘟囔,王修差点没听清。他摸摸李奉恕的耳朵,觉得他跟桌子上那只团着的小猫差得也不算太远。
“喵呀。”小猫说。
王修又想起:“山东总督杨源上奏说开春给你进献赋税,他可终于想起来你是鲁王了!粤王的东西都快来三拨了,我以为杨源殉职死任上了呢!然后我就批了。”
李奉恕暗自出口气,终于要来送东西,不必听王修念叨。
最近倒是真有意见事让王修高兴。也不知道李奉恕那口火终于下去了还是钦天监权司监的茶清火无比,李奉恕嗓子好得很,也没有要烂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