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不必看地图,地图皆了然于心。他现在最担心高若峰转进河南,进陕南或者山南都可以。必须让榆林卫,太原卫,右玉卫联合起来诈高若峰一下,逼他下定决心夺先。一旦进入秦岭,只能走子午谷。
邬双樨站在白敬身边:“高若峰走子午谷,白侍郎得矣。”
白敬捏鼻梁:“就怕他不上当。张献忠不说,李鸿基不好骗。李鸿基一直意图河南,他若进河南,将是大晏心腹大患。”
天气潮湿,搞得邬双樨不光脸上的伤痒,背上脚上的伤痒得钻心。他生生熬着,一点也没有表示出来。白敬脸色越发没有人样,他手上缠着一枚火红同心结,一直攥着,大约是哪个女子送他的。邬双樨明白的很,他心里一直念着李在德的名字。念一遍,心里便柔软地有了支撑,无所畏惧。
他可以为了他所向披靡。
白敬站在雨棚下,一捶桌子,提笔给西北军镇写信。
南北合攻,把高若峰赶进秦岭!
权城在地里勤勤恳恳忙一天,傍晚扛着锄头跟着返城的农人往回走。玉米果然已经没救,来不及了。土豆甘薯倒是还行,他祈祷这俩作物收成能好,因为它们是真的有点伤耕地,如果没有收成,他就作了太多孽。
权城不能想下去。
返回城里,走回官衙,权城见到刚回来的陈冬储。陈冬储面色凝重,跟权城拱拱手:“所见太多,必须马上写信,先不聊了。”
权城也是满腹感慨想写信给摄政王殿下,所以也拱拱手:“共勉。”
权城熬夜写条陈,突然听见窗外兵荒马乱。他举着灯台出去,撞上张珂指挥人马:“快去集合!快去!”
“张旗总,这是怎么了?”
张珂一抹脸,夜色中看不到表情:“陆指挥收到军令,今夜拔营南下。”
权城突然腿一软,陆指挥这就要挥师南下!
“可是为了……反贼?”
张珂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