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不再说话。夜色幽深,烛火明灭,映照摄政王的脸。
可惜到最后,也没亲眼看到高若峰是个什么模样。
高若峰最后只剩一把骨头,吊在刑架上,左右摇晃。白敬站在远处看着,无论什么人只要一死,只剩一副骸骨。没人给高若峰收尸,这样罪大恶极之人,最后也就是往城外一扔。当初在汉中,白敬差点抓住他,他举着火把纵马飞奔,回过头来得意大笑:白侍郎,后会无期。
还是后会了。在子午谷,高若峰被绑着,一样大笑:白侍郎,我如一条恶犬撕咬拼杀十年,不过是为了活着。到了京城受刑死了,剩了骨头和内脏,往乱葬岗一扔,便宜了真正无家可归的恶犬,倒也不错。
京营发现悬尸示众期间,白官人一直不远不近站着。
示众完毕,要把尸骨解下来扔了。白官人面无表情地,把高若峰的尸骨收走。
京营的一个队长想问,另一个按住他,摇摇头。
“别管。”
王修劝着摄政王离开太庙。
“列祖列宗看着你,你何必一定要跪在他们面前。做出一些功绩,他们一样看着。”
处决了高若峰,一点喜悦都没有。坐在马车里,摄政王沉思,王修并不打扰他。
“现在什么时候了?”
王修叹道:“已经深夜了。”
摄政王突然问:“你明天当值不当值?”
王修一愣,怎么问自己?只好回答:“不当值。”
摄政王没说话。王修观察摄政王隐隐有生闷气的迹象,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意思?自己不当值老李生什么气?
陆相晟名义上是研武堂教授,倒真的是第一次进鲁王府。大奉承引着他,他突然弯腰捏了捏书房门前正对的菜地泥土,感慨:“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