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钟辕心中发寒:“你要做什么?”
魏姑娘沉默一下,对邹钟辕道:“你见到我爹,转告他,做女儿的给他磕头了。”
邹钟辕伸手攥住魏姑娘的手腕,魏姑娘觉得他在抖:“你想干什么?”
“旧官衙里缺人手,我去帮忙。”
街上药粉和艾烟的味道直冲邹钟辕的喉咙,他在面罩后面的表情,魏姑娘看不到。
“多谢邹守备。”
魏姑娘挣开他的手:“外面已经没有我能帮忙的了。除了缝衣服,我不会别的。”
邹钟辕站在街上,看魏姑娘越走越远。
她不知道他在面罩后面热泪长流。
白敬高烧不退,手里攥着一只红色的同心结,红得像心头血。吴大夫解开他眼上的黑纱,观察他的眼睛。白敬在剧烈的天光中微微睁开眼,迷茫中看到漫天满地桃花雪,不远处站着个人,手里拎着枪,枪尖上挑着长长的黑纱,随风飞飞扬扬,蹭着那人的脸。
“你……放肆……”
白巡抚陷入宁静的黑暗。
研武堂上报,赈济已经运到,用攻城投石车投进城中。所有士兵皆戴面罩,并未接近延安府。
榆林总兵王湛庆负责此事,快而麻利地运送粮草药材,绝无半分拖沓。
十年前的大疫他仍然记得,榆林被波及最狠,军队几乎亡尽。若那次鞑靼大军南下,大晏极有可能不存。正逢萨尔浒之战,大晏女真和鞑靼的注意力都在萨尔浒。幸亦不幸,战事没来,赈济也顾不上。
大晏赌国运,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