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德半天没动。
“那……你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顿饭吧。”
邬双樨心想,我是真想去啊。夜色里,简陋温暖的小院。我真想去,真的。
“可能,来不及。”
李在德从怀里掏出信递给他:“今天早上收到的,我可没有偷看你的信件啊。”
邬双樨一看自己名字的笔迹,眼前一黑。又来了。又来了。
邬双樨拿着信,想伸手再抱一抱李在德,硬收了回来,翻身上马:“你,好好照顾自己。”
李在德仰脸看他:“月致!”
邬双樨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人群里。
李在德愣愣站着。冬至的阳光力量的确不够,刚到下午,已经昏昏沉沉,天色暗下来。一年当中最长的一夜,极阴的一夜,要来了。
“月致……”
旭阳一天都呆在京营,控制不住颤抖。他告诉自己,人各有命,也许兄长已经死亡很多年了,只不过是回归长生天,不要失态,平静地接受事实。
日光一点一点暗下去,他盼着有人敲他的营房,又害怕有人敲他的营房。
旭阳做了个决定,不管消息如何,他要保持冷静,他只有这个了。
邬双樨说羡慕他。
旭阳苦笑,你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