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不眠不休数日,整理各处来的战报。曾芝龙来过研武堂一趟,只是他福建海防军根本没办法陆战。曾芝龙抱着胳膊看王修忙碌,冒一句:“我最喜欢李奉恕一点,用人不离不弃。”
王修吊着两只黑眼圈:“曾将军是想说用人不疑?”
曾芝龙笑:“李奉恕疑心不必别人少。他就是……不离不弃。”
王修权当曾芝龙汉话不够好了,曾芝龙自言自语:“李奉恕也挺疑我的,但是我被人诬陷谋反,他也没轻信。用人不弃吧。辽东也说要救,用政也不弃。”
王修停下手上的活,正色看曾芝龙,曾芝龙一耸肩:“他很会让人给他卖命。研武堂这些人,周烈白敬宗政鸢陆相晟秦赫云,甚至我。”
曾芝龙双手撑着书案:“你看,到处都在打。陆相晟,宗政鸢,马又麟,估计以后还会有白敬。把这帮人撮起来可不容易,不是‘忠君爱国’的咒语,就是心甘情愿。”
王修就笑了:“你也是心甘情愿?”
曾芝龙坐在书案上,侧身弯腰,手撑着下巴,仔细研究王修:“你哪儿看出来我不甘愿了。”
王修清清嗓子,略略往后仰。
曾芝龙抽抽鼻子:“你身上的香气呢?换墨了?”
王修无奈:“曾将军……”
曾芝龙还是很认真地研究王修,也没从他脸上看出特别的:“我发现个问题。有人其实不瞎不聋,但就是看不到别人,也听不到别人。你说这是为什么。”
王修不是没脾气,准备抄起砚台给曾芝龙来一下的时候,曾芝龙轻快地跳下桌子,迈着长腿优雅地走向门口:“好吧,摄政王殿下值得让天下所有人卖命。就是我不擅陆战,比较憋屈。”
王修一捂额头:“曾将军你哪儿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运回来的银子解了殿下的燃眉之急。”
研武堂外面驿马大声报:“秦赫云将军即将押四川赋税进京!”
王修吐口气,总算有好消息了。
曾芝龙昂首阔步离开研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