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段寒生道:“您是说,是赵家庄主后院着了火,才有的这一夜屠杀?”

“可不是。”女人将杂乱的发丝撩至脑后:“保不准就是哪个对庄主恨之入骨的,和外人里应外合,杀得他措手不及,女的嫉妒牡丹,男的又对她爱而不得,两人一拍即合,划花了她的脸,一走了之。”

段寒生摸着下巴:“所谓爱而不得的外人便是那虞清派掌门钟清墨?”

“嗯哼。”

女人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线道:“这些话呀,自己心里头想想就好,莫要在外瞎说,我也是听别人议论谈起,那钟清墨性格阴郁狠毒,手段残忍可怖,想必不是什么好想与的人,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抢了,哪会轻易就此放过。”

段寒生觉得诧异,便问道:“您怎知道他的性格如此不堪?”

第十一章

女人扯着衣摆,讪讪道:“这我哪里说的上来,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无风不起浪,若是他真的是正人君子,也不会有人大肆编排他。”

段寒生暗暗好笑,觉得此话毫无根据,便没纠缠下去,再次询问起赵家庄的住处。

这时来了客人,是个三十上下地壮年男子,那男子看见段寒生,含蓄又羞涩地和他对了个眼神,在铺中挑选起来。

段寒生:“……”

女人忙着招呼客人,失去了谈话的耐心,她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阁楼道:“看到那里没有?安喜镇中最高的建筑就是赵家庄,你要去便去吧。”

“多谢。”

段寒生问了路,抚平被那男子瞧出的一身鸡皮疙瘩,慢悠悠地往前赶。

四周混乱嘈杂,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里面夹杂着一些有力稳健的脚步声。

他一走慢,身后脚步也慢,走得快,脚步也快。

他又走了一段,才开始警觉。

脚步声不正常。

莫非有人在跟踪他?

段寒生不由加快步伐,潜入人群中,身后的脚步声似乎急了,越变越大。

在即将追上的时候,他打了个弯,迅速转入小巷中。

几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没有发现他,手持剑鞘匆匆而过,腰间的木质腰牌露出一角,上面挂着红色流苏。

段寒生眯起眼睛,从怀中掏出同样材质的腰牌,挂着浅色流苏。

这腰牌特殊,代表虞清门弟子的身份,流苏颜色越深,身份越是往上。

青云让他下山的意图琢磨不透,段寒生清晰地记得刚入门时他略带杀意的眼神。

他心中有了假设。

或许是青云游子对他早有除去之意,但门中人多眼杂,不宜出手,那这次明面上的提拔,刚好 用来故意引他下山,好派人暗杀。

想着想着,又觉得好笑,他之前的二十年内都在天岐山度过,又怎会和虞清派的门内弟子结仇?

又或许他们同是被派去暗查赵家庄的那一批,他们的方向一致,自然感觉像是跟踪。

虽然心里这样宽慰,但强烈的不安感促使段寒生将束起的黑发放下,戴上斗笠,披上墨色直襟长袍,才重新回到这繁华的集市中。

到赵家庄时,果然大门紧闭,贴上封条,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小护卫,穿着官服。

尸体虽然已被全部清除,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