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给他这一问,反倒有些愣,“嚣张的东西,父亲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提的!”
何晏漠声道:“宁月关是个软骨头,未料生的女儿倒是有几分硬气。”
宁嫔给何晏盯的浑身汗毛都乍了起来,伸手指了那人眉心,“你…”
话还未说完,便见了喜连紧一张脸过来,“怎么回事。”
宁嫔赶忙收了手,生怕给皇上瞧见自己盛气凌人的摸样,低垂着头,做楚楚可怜之态。
见宁嫔放低了身架,围在何晏周身的小太监也赶忙退回原地,垂头等命。
喜连给宁嫔行了礼,“奴才叩见宁嫔娘娘。”
宁嫔抬了头,却见喜连身后根本就没什么皇上,些许下不来台,“怎么就你自个儿?”
喜连回道:“奴才奉了皇上的命,去未央宫传人过去,未成想半路竟碰见娘娘。”
宁嫔忽然眸光盈盈,“喜公公来的正好,若是再晚些,怕是本宫都要给这人气的小产了。”
何晏听得宁嫔越发的不像话,实在不屑同妇人斗嘴,便垂眼去看地上的顺顺,“起来,走——”
宁嫔见何晏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是委屈,“喜公公,你瞅瞅这…”
喜连微蹙了眉,“淮淮,皇上传你过去呢。”
何晏头也不回,“等会罢。”
说话间便丢下宁嫔同喜连,不管不顾的离了那口角之地。
走了许久,顺顺擦一把面儿上细汗,
“主子,就这样走了,恐与宁嫔结怨。”
何晏眉宇心事繁复,只随口道一句,“不用管。”
顺顺继续道:“主子不去管宁嫔也便罢了,方才给喜连看见了,想必皇上那里便会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会有损主子在皇上面前的声誉。”
何晏琢磨半晌,忽然神色狡黠。
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我正愁寻不着人,那女人倒是陪我唱了一处好戏呐。”
顺顺一愣,“这是…”
何晏道:“眼下出宫事宜,便全靠这位娘娘了。”
顺顺一头雾水,却也未有多问,只带着何晏去了太医院。
雕栏巧护,烘药走香。
老太医正坐在梨木宽椅上,慢悠品茗,又时不时拿了银匙拨弄烘炉上的药渣,很是惬意。
门板轻叩,老太医抬了眼,见年轻的太医立在门槛处,声色平缓,“许太医,顺公公过来,说是找您有要事相谈。”
老太医搁下紫砂茶盅,“叫他进来。”
见那年轻的太医转身,又道一句,“别同他人提起此事。”
年轻的太医点点头,出去唤两人进来。
老太医还当顺顺此番又是为了田崇光的事而来,正寻思着推脱之词,再一抬眼,就见了那张惹气的脸。
何晏笑一笑,“许太医,好久不见呐。”
老太医嘴里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生生咽下去,但还是有几缕顺着嘴角而出,好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