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们继续霸着那里听。
然后是老崔不咸不淡的声音,“佘姑娘的话折杀小生了。小生感激姑娘仗义相助,这么着吧,按照天下镖局的市价,小生再加三倍如何?”
“不嘛,奴家不依。崔郎,奴家这次可是费尽心机才帮你找来的东西,这还是瞒着奴家的妈妈,这么惹祸的东西要是让奴家的妈妈知道了,定然要打断奴家的双腿。崔郎,奴家为了你,连妈妈都不要了,你,你还不明白奴家的心吗?”
嘶嘶~~~~~~~
佘姑娘的小撒娇,威力无边,酸倒一大片。
我心说,老崔不像和这样的姑娘打交道的人,他到底想要什么,非要这个姑娘帮他?
我翘着脚上前,看那边的窗子似乎有一道缝隙,无奈正对着正厅,老尤他们怕被崔碧城抓住打板子,都不然去,我过去了,就透过那道缝隙看着里面。
那姑娘不像我想象的穿着风骚,她打扮的非常漂亮,绣花的裙子外面罩了一层珍珠纱,高挽起的头发戴着一只金丝明珠攒的牡丹花,模样长的不算多出众,不过眼波流转,顾盼神飞,看着相当的有精神,和她的声音却恰好对不上。
她不是在涮老崔吧。
热闹看完了,此地不宜久留。
不然让崔碧城知道了,我怕他面子上挂不住。
我正想着偷摸回来,忽然听见屋子里面一道声音冷然说,“谁在外面?!”
陡然之间,根本不容我躲藏,远香堂三面墙,正中六扇大门,两边四扇大门,一共十四扇门同时大开!
老尤他们躲的远,于是像耗子一般缩回柱子后面,空留我一个绰在门外,像一个卖不了的书呆。
我马上调整姿势,双脚一前一后站成丁字步,昂首挺胸,映衬着不远处波光明灭的湖面,以一种玉树临风的潇洒闪亮登场。
崔碧城正襟危坐于主位,他就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皮瞭了我一眼,平静的垂眼去端他的茶碗。佘姑娘受到了惊吓,她娇柔白皙的小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朱红色的樱桃小嘴圆圆的张开,像雍京食肆上正在等待油炸的鹌鹑。
姑娘问,“你是……”
我笑着进去说,“姑娘不认识我,我就是崔碧城的弟弟,我叫崔碧水。”
“呀,崔郎啊。”佘姑娘歪着头笑着对崔碧城说,“奴家原先都不知道奴家以后还有一个这么俊秀的小叔子呢。奴家真是好命呢。”然后,她就像一条蛇一样缠着崔碧城,“崔郎啊,还记得你送奴家的那首诗吗,奴家写在绢帕上,一直珍藏着呢。”
我心中想,老崔还挺有一手的,我都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样的解风情呀。
没想到崔碧城说,“姑娘想是记错了,小生从未送过姑娘诗篇。小生是生意人,不懂舞文弄墨。”
佘姑娘娇嗔道,“崔郎太见外了,满雍京谁不知道崔郎是杜阁老的高足,在毓正宫读过书呢。”
说着,佘姑娘站了起来,可与此同时,崔碧城大叫一声,“承子,快出去!”
他一撅屁股,就着他的姿势把身下的椅子掀了起来,冲着佘姑娘狠力一砸!
那姑娘笑着轻轻巧巧的躲开了,可是她却没有报复崔碧城,反而转身冲着我狞笑,手中是一把尖刀,闪动着诡异的光,似乎被淬过毒。
变起肘腋!
有刺客!
我还没有逃出远香堂,佘姑娘的刀就到了,她手起刀落,割下我一撮头发,我就感觉一股子凉气贴着我的脑袋皮飞了过去,于是慌忙之间,赶紧钻到这边的桌子下面。
我这辈子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刺杀有十几场,可是到我面前的不多,除了我小的时候被我娘抱着回冉庄省亲的那次,据说被刺客的血泼了一脸,所以后来就落下个晕血的毛病,治不好了。
不过被刺客近身刺杀还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
我都不知道崔碧城这是招了一些什么人!
不对!
我脑子中云涛翻滚,马上感觉到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