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为难,“皇上现在自己还是三灾八难的,再说这又是跟裴家牵连的事,根本没有人想往皇上那里报。”
我,“太子呢?连他也不管?”
黄瓜摇头,“太子一直在微音殿,这几日大刑不断,朝野震动,太子不能分心,所以还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觉得心口冷飕飕的,“不用找他了,就让他死在微音殿!”
现在我都不敢确定,文湛是不是为了把我弄回来,而故意让越筝病成这样。
我本来想要再找人去微音殿,可是柳丛容不在东宫,他在太子身边,剩下的人根本就没人敢去微音殿打扰太子和朝臣们的议事,据说这是要被活活鞭死的。
我抱着越筝,让他们把熬好的药汁拿过来,用小勺子一点点喂他。刚开始他什么都咽不下去,只是哭,哭的声嘶力竭的,嗓子都劈了,我这么抱着他,他的两只小手抓住我的衣襟,把药汁都吐在上面了。黄瓜过来要接过越筝,想要给我换衣服,被我一把搡开,我把药汁倒在自己的嘴巴里,然后低头,对着怀中的越筝喂下去,一口,两口,三口……
最后不知道喂了多少,他吐了多少,逐渐着,越筝不再歇斯底里的哭,只是抽抽搭搭的,然后似乎好像终于累了,他揪住我的衣服,就窝在我怀中睡着了。
我怕他要出事,让人到旁边的偏殿,把熬了一天一夜,正在熬药的林若谦弄了过来,林若谦仔细号了脉,又弄了一味药,让我继续给越筝喂下去,林若谦才出了一口气。
他说,“只要他不哭,能吞下药汁,能睡觉,应该就没大碍了。”
我抱着越筝,手臂酸麻,却一动不敢动。
就怕他又醒过来。
熬到四更,后来手实在支撑不住了,我就轻轻把越筝放在床上,他的小身子一沾床,马上醒了,我跟着他上了床,把他搂在怀中,盖了丝被轻轻拥住。
“怡哥哥……呜呜……”
他嘤嘤啜泣了两声,就闭上小眼睛,又睡了。
天朦朦亮的时候,文湛回了东宫。
“七殿下出了这大的事,你们为什么不报?要是酿成大祸,你们谁能担当的起?柳丛容,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不留!”
他一脚跨进来,看到我的时候一怔,又看到我怀中正在熟睡的越筝,扯了扯自己的缂丝龙袍的领子,显得异常烦躁。
“越筝怎么样了?”
我看了看他,轻声说,“喂了药,睡了。”
他过来,伸出手,想要摸摸越筝的额头,被我一抬手,把他的手打了回去。
文湛一愣,“你这是做什么?”他看了看我,眼睛因为熬夜,现在有些干涩,还有发红。他又说,“越筝出了事,你生气是应该的。这事也怪我,我一直在微音殿,不知道……”
我压抑不住,扯了一声,“这个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安静,连人的呼吸也听不到。
文湛直直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
然后他眼中有火一般暴烈的惊怒,“你不相信我?”
我也看着他,“你又什么值得人相信的?越筝哭的好几天了,又病成这样,药水也喂不进去,他也不睡觉,他娘又出了事,……他只是哭……就是哭……”
我说不下去,哽咽着,那种疼辣的酸呛卡在我的喉咙上,逼着我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涌出来。
“你要是嫌越筝挡了你的路,怕他以后跟你争皇位,你当时就应该废了他!省的他不明不白的死在东宫!”
啪!
一个耳光扇在我脸上,热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