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异的看着他,“不是钱的问题。七殿下怎么可以住在我这里?万一有什么闪失,够我死几回的了。而且,皇子在宫门外过夜,这,不合适吧。”
“不合适?你也知道不合适!”太子忽然一怒,“那天早上你还哄着他兴高采烈的吃茶点,他就出去量一下衣服,再回来你就不见了,他跑到玉熙宫找你,也找不到,他哭了几天问我他怡哥哥在这里,问的我哑口无言,你说这是合适还是不合适?”
我,“……”
太子,“是他自己偷偷找到黄枞菖,威胁他带着自己来看你,今天一早就过来了,结果你‘出城踏青,诗文会友’整整一天没有回来。他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就坐在门口不吃不喝等了你整整一天!一直没有见你来,后来就哭,一直哭。是随行的近卫军一见事情闹大了,才回宫把我叫了出来,要不是我哄着他,越筝就能把嗓子哭哑了,你说这样合适不合适?!”
我搂紧了怀中的孩子,他的两只小手攀住我的脖子,软软热热的,弄的我心中眼睛热辣算呛,难受极了。
文湛甚至有些绝望的看着我,“承怡,你没心没肺的伤透我了,你就不能稍微……稍微对越筝上点心,对我有一丝半点的信任。我做事是狠,是绝,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用越筝要挟你什么!”
“……我还能用越筝要挟你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那天你留在东宫却需要我找人给崔碧城送信告知你平安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你是我的人,应该跟着我身边,睡在我的床上,可你留宿东宫却还需要告诉别人,你没事,你平安,让他不要担心,你当我是什么?一个只能祈求残羹冷炙的窝囊废吗?”
“够了!”
我就感觉眼泪呼啦一下,全下来了。
“够了文湛!闹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为了把皇上扯下水,硬生生的给他扣上一个秽乱宫廷的罪名,也硬生生的把我的身世,昔年这场旧是非翻出来,把老三,杜家,甚至皇后裴家都拖下了水,……”
“我还能怎么着,你还能让我怎么着?真的不计较任何名声就这么跟着你住在东宫?听着那些奴婢在背后嚼舌头?你知道吗,按照大郑国法,我现在这个身份,别说见你了,就算见到黄瓜柳丛容都要跪下磕头的,你真想让我被作践到这一步,你才甘心吗?”
终于嚷出来了,心中血淋淋的,却似乎敞亮了许多。
越筝搂住我的脖子,我感觉他的小脸蛋贴在我的脸颊上,粉嫩粉嫩的,香香软软,让我的眼泪掉的更凶狠了。
越筝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我,“怡哥哥,你怎么住在这里来了?为什么不住在宫里?王府呢?”
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
文湛走过来,他硬是抱过去越筝,交给绿直,让他暂时先带走七殿下。
“乖,六哥跟你怡哥哥有话说。”
他一把扯过我,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
“说,把你想要问我的话都说出来。”
我其实很茫然,“皇上不让我问,其实我都知道,不论我问还是不问,事情都是这样了。能做的,不能做的,你都做了,还能怎么样……”
文湛看着我,眼神中有洞穿一切的火。
“承怡,我只问一句,你真的想让‘兄弟’这个虚假的枷锁拷住我们一辈子吗?”
我的心极乱,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
“不知道。”太子冷笑,“真是卑鄙狡诈的回答。”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承怡,我告诉你,我还是原来那句话。除非你用匕首割开我的喉咙,否则此一生,你都是我的人。无论我用你的身世做什么文章,无论他伤你伤的有多重,我都不会罢手。
我不会让你再用‘兄弟’这个借口逃避我。
我今天是你的情人,以后是你的夫婿,可我,永远不会是你的弟弟。”
说着,我的手中,被他放入一把冰冷的却光华四射的匕首。
“听着,跟我回东宫,我今晚想要你。这把匕首就在你手中,它是上古神器,切金段玉、吹毛利刃,割断我的喉咙比活着要容易多了。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杀了我。除此之外,你不能拒绝我!”
“又是这样,你明明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