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上血,便是没有一剑封喉。
可是少年想不出有哪里不对,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也自认功夫不输於同辈。时机,角度,动作,在出手前他亦是思索了许久,又有什麽地方把握不好?为什麽仍是不成功?
“你的心犹豫了。”师傅的话语平静无波。
少年不解地望着那个教导他的人,目光茫然而又诧异。
“你不够狠心。”师傅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少年咬了咬唇,露出几丝不甘。
“你资质不差,只是心性不足。”冷淡的男人面对教导许多年的徒儿,终究溢出一丝无奈的叹息,“若下次仍通不过这关,我会吩咐人给你寻个暗卫的差事。……你到了该离开暗殿的年纪了。”
事实上与他同龄的少年早都出了暗殿,或是成为杀手或是成为暗卫,有些人在生死磨练中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也有更多人化作一杯谁都不会记得的黄土,随风散去。
但不管怎样,他羡慕那些人,甚至羡慕那些死去的人。他们出了师,便是得了能力的肯定,而自己苦练十载,却因为一个怎麽也琢磨不清的理由,生生与他人隔开了一道不可僭越的鸿沟。
那一年,少年十岁又有七。
也就在那一年,他遇到了一个人。
黑暗的大厅中,看不清那人的容颜,只有他那一身白衣在烛光摇曳下亮得刺目。他坐在最高的席位上,看着他们这群站在中央的少年,仿佛一个超然物外的仙人,高高在上,漠然无情。
他深切地感到他们是不同的。
不光因为他是姒门的少主,与他们这些捡来的孤儿不同。
还因为他的姿态。就好像无论他做什麽,都该是最顶尖的人物。
“他叫姒弄月。”师傅曾告诉过他这个人的名字,“也许他会看中你,成为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