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沈予慕的问话,楼逸风微微诧异了一下,而后轻轻的一声苦笑,喃喃道:“若我说,我没想那么多,你信吗?”
只是看他站在那里,面对着一群人的指责时,下意识的想要将人拥在怀里,保护起来而已。
这样的冲动,在他还是沈七时,便有了。常常见他瘦弱的站在风中,就忍不住想要靠向前去,伸出手时,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只能借着给他披上披风的动作,借由无意的碰触减缓心中的悸动。
待他恢复了往常的身份,却是忍不住了,先是吻和拥抱,再来呢?
楼逸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沈予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只是觉得,光是他站在他身边,还不够,远远不够……
沈予慕斜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表明了不信任。
“哪儿有换衣服的地方。”暂时忍下了想和楼逸风争辩的冲动,他现在需要的是一身衣服。
别苑里只有楼逸风备用的衣服,依旧是玄色衣,银白勾边。因为比沈予慕高了半个头,衣服穿在沈予慕的身上多了几分羸弱的感觉。
同样的玄色,楼逸风穿来是傲视天下的霸气与从容不迫的高雅风度,换做沈予慕,却是带着神秘与若即若离。
“以后,还是不要穿这个颜色的衣服。”楼逸风微笑着自背后拢起沈予慕的发,从自己的发间取下了一支墨绿色的发簪,帮沈予慕简单的挽了发。
这个动作沈七在半年里做过许多次,如今换做了楼逸风,沈予慕不仅不觉得别扭,还萌生了一种“本该如此”的错觉。
“那个叫苏什么的女人不是我杀的。”沈予慕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我知道!”楼逸风微笑,手搭在沈予慕肩上,从铜镜中看他。
“命主玄,那名老者不是假扮的,看面相,也不是一般人,若枉作山真的没有符合的人。要么是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老人家,要么,就是有人躲在了枉作山,而你们不知道。我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不在今天质问我的那群人中。”沈予慕回忆道,“那位侍者是其实是名女子,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个人的偏爱而已,没想到是女扮男装,可惜面向浅薄,我估计已经死了。”
楼逸风只听没说话。他很早便知道沈予慕天算的本事,比半年前认识他还要早上十几年,就算他总爱说“夜观天象,闲来一卦”之类的话,他也知道,沈予慕的天算,别说是替凡人算卦,就是来了仙家,也逃不过他的卦象。
唯一让沈予慕不服气的地方,估计也只有自己这个特殊存在的人了。
“也许是和你相处久了!”沈予慕突然哼笑了一声,“就忘了你是魔教的教主,忘了魔教一向喜欢陷害人,就算我和你们枉作山没太大关系。”
任谁见到楼逸风,虽然给人几分亦正亦邪的感觉,但会打心底里觉得,这样的人是不屑背后害人的。何况是带着防备心与沈七相处了整整半年的沈予慕。
“魔教并不是因为喜欢害人才被称为魔教的。”楼逸风带着笑意道,“最多也只是理念不合而已。正如有人觉得礼教是一言一行的标尺,有人却觉得这样束缚人性自由的东西大可不必存在一样。”
对于善与恶,沈予慕一向不怎么区分。估计世界上能将这两样分得一清二楚的人,也只有他那个世间极顶聪明,却偏有颗菩萨心肠的美人师父了。
“我不管这个!”沈予慕哼了一声,说道,“反正我是在你的地盘上被冤枉的,你有必要还我清白就是了。”
“好!”楼逸风宠溺的一笑。
这么好商量?
沈予慕狐疑的抬头看他。
楼逸风修长的手指恰从他的发间穿过,移至耳畔,滑向他的下颔,触碰颈间的白皙的肌肤。
四目相对,因为楼逸风下俯的动作而离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不可抑止的脑中闪过那日楼逸风突如其来的亲吻,一时屏住了呼吸没有了动作。目光盯着他有些艳色的唇,好似戒备,又好似期待的盯着,心跳慢了下来……
楼逸风的唇却是轻轻的落在了他的颈间,柔软的、湿润的,舌尖轻轻的滑过喉结……
脑中“轰”的一声,好似突然明白对方在做什么,沈予慕迅速推开了楼逸风,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冷漠神色:“楼逸风,以后别随便开这种玩笑了!”
迅速起身,捂着唇,推开门往外走。
楼逸风碰了碰自己的唇,目光幽深的对着离开的人那冰冷的神色,以及因长发束起,而露出的那双精致漂亮的耳朵,因为刚才那轻轻的一吻而染上的一抹嫣红,带着几分涩然。
不知为何,唇角露出了一抹笑,觉得有些沉闷的心情突然大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