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药或是自己昏迷过去的事情倒是经常的事情,但是他发现这一次的待遇实在糟糕到不行。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固定在冷硬的墙壁上,面前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一个拿着桶对着他泼水的高大汉子,另一个长相清秀的青衣男子则披着裘衣,坐在铺着锦缎的椅子上,手握着长鞭,一下一下的在手心里打着节拍,审视的盯着他看,而那条长鞭,正是本应该过扣在沈予慕腕间的十八棱紫金鞭。
这个青年男子,正是是不久之前突然出现,告诉他和白宇宸城中有瘟疫的人。
青衣男子见沈予慕只是带着防备的盯着他看,并不开口说话。于是浅笑道:“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
仅仅是一个浅笑,就让沈予慕直觉的心里发毛。
“我知道!”沈予慕与他对视,见他眼中出现了讶异的神色,才接着道,“坏人!”
“哈哈哈……”青年男子被逗乐了一样,含笑着道,“很有意思!可惜,我可爱的宠物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再加一个。”
“谢谢!我对当别人的宠物没兴趣。”沈予慕淡淡的道,“只不知,阁下与在下可是有什么过节?一来就如此盛情款待。”看了看自己的手铐,随即问道,“我的同伴呢?”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和他在一起的童彦和白宇宸怎么样了?逃走了没有?
“无用的人,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青衣男子眯了眯眼道。
沈予慕无法从他的话中确定,那两个人是不是也在青衣男子手中。他谨慎的看着面前的人,暗暗的捻起了诀——
“别费劲儿了!”青衣男子不客气的打断他,轻笑,“你以为,我为何选的迷魂花?又为何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上手铐和脚镣?”
自然是因为对沈予慕了如指掌,知道一般他百毒不侵,却对两种非毒药的东西毫无顶抗力,一种是迷药,另一种,则是春药。同时,他也知道沈予慕有那么些“特殊”的才能,自然也就想好了对付他的办法。
“我与阁下,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沈予慕看着青衣男子道,“阁下又何必为在下大费周章?”他完全不明白,对方抓住自己的目的。事实上,自从他上了枉作山,不,或许是从遇到楼逸风开始,一切都不对劲了,所有冲着他来的人为的都不是神机阁,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小家伙!”青年男子微笑着抚摸着手中的长鞭,“你可知道……这鞭子,可是我送予沈家的。”
这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说这样的大话。
“不信?”青年男子转过眸来看他,接着笑道,“也是!你那时,也才刚出生而已。不过,今天我没兴趣与你探讨过去。告诉我,君韶白人在哪里?”
青年男子的眼神不再是波澜不惊,而是已经染上了渴望。
“谁?”沈予慕蹙眉。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君韶白!”青年男子几近怀念的念着这个名字,“我从地狱里爬回来,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姓楼的一定知道他在哪!你是他的情人,自然也会知道。告诉我,君韶白现在在哪里?”
“不,你误会了!”沈予慕笑了一下,“我与楼逸风,从来都不是什么情人,我也更不认识什么君韶白。老实说,我刚刚才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不可能!”青年男子眯起了眼,眼中已经渐起了疯狂,“在没得到所要的东西之前,‘他’是不会骗我的!你在撒谎!”
他站起身来,最后一声落下的时候,手中的鞭子突然一动,无情的抽打在沈予慕身上。
沈予慕“嘶”痛了一声,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他与楼逸风原就没有确定情人的关系,楼逸风更是对所有的事情守口如瓶,而自己,竟要为一件自己压根不知道的事情挨鞭子!
“告诉我!韶白他现在在哪?”青年男子又问了一遍,原本偏棕色的眸子却渐渐的转红。
“我确实不知道!”沈予慕叹了口气,怀疑眼前的人正在丧失理智,“既然你觉得那个‘他’不会背叛你,那就也该告诉你,我是个怕疼的人,你这一鞭子下来,我若真有什么隐瞒,早就全部说出来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青年男子喊着,“啪”“啪”又抽了两鞭子,“司徒烨和秋洛言,加上一个楼逸风!是他们毁了我!竟然还让那个孽子带走了我的韶白!韶白是我的!”
心中有恨,下手自然毫不留情,何况用的还是那条排得进兵器谱的鞭子!
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沈予慕几乎又晕厥了过去,但是双耳却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两个名字!——司徒烨、秋洛言——当今圣上和以睿智闻名于世的国师!
楼逸风竟然和这两个人有牵扯……这是不是意味着,沈家当年竟然参与了庙堂之事,卷入了当年三皇子和七皇子的夺嫡之争。
他的心凉了一半!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深想下去。
“主人!”
喊声惊动了沈予慕,他忍着疼痛望过去,才看到那个守在一旁的大汉正扶着青衣男子。几道鞭子下来,沈予慕的唇边溢出了血丝,但是面前的男子却也比他好不到哪去,正捂着腹部咳嗽,咳出了血来,染红了衣服。